,才道:“你为什么不投降?”
“石某身受南夏国百姓的托付,能死,不能降。”
孛古野端起酒碗,轻蔑地一笑“好个能死不能降!若是父皇一开始便将你绑赴刑场,你还能这般硬气吗?”
石天忍仍是挂着笑“石某是军人,不能死在战场,能死在敌国刑场,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孛古野怔怔地看了他好一会儿,才沉重地摇了摇头“小王真搞不懂你们南夏国人,明明没人逼你们上绝路,你们偏偏个个都要往绝路上赶。”
石天忍笑而不语。
孛古野继续又道:“七年前,也是在偃城,有个女人当着本王的面自尽,她临死前也说南夏国人能死不能降。这七年来,本王始终想不透,为何不能降?许多南夏国人都投降了,我们乌焱朝廷也不曾亏待过他们分毫,为何就是有人的脑筋转不过来呢?”
石天忍笑笑地为他斟酒“王爷立妃时,曾因王妃的出身遭受过反对吧?” {
孛古野一愣。朝中的文武大臣确实曾因海棠出身异族,而反对她嫁入皇室。
“受统治的民族总低人一等,就算制度上平等了,心理上的 歧视也仍在。与其受辱而活,多数的南夏人选择力抗而死。”石天忍语气淡然,不带半分挑衅的意味,但眸中的坚毅笃定却教人无法忽视。
孛古野沉默了好半晌“若是里里外外,对待两方人民的方式全无二致,你们南夏国人就真能心悦臣服吗?”
“若王爷问的是朝政,也许三十年、五十年,百姓生活温饱, 安全无虞,便可能不会再思念故国;若王爷问的是女人…”石天忍抬眼看他“请恕石某无法回答。”
“她果然来找过你了。”孛古野搁下酒碗“她来送信,还是来放你走?”
“王妃就算想放走石某,也得有王爷的令牌才能成行。”
意思是海棠是为石天毅送家书来的。
孛古野霍然起身“她怎么说也是你们南夏国的血亲同胞,令兄怎么不为她想想?”
“石某不懂王爷的意思。”
“石天毅的意思是要海棠带着你一道走吧?”
“石某说过石某能否走得成,还得依靠王爷的令牌。”
孛古野摇头“本王不会放你走的。”
“石某明白。”石天忍脸色平静地啜饮酒液。
这就是石天毅的计谋。
若孛古野不主动放走石天忍,杜海棠便会伺机盗走令牌和石天忍一道走,因为在冷守诚的撩拨下,她对南夏国的歉意与忠心逼使她非得做些事不可,即使这些事会伤害到他,只怕她也是在所不辞。
但他却无法不担心她回到视她为叛徒的祖国会有何遭遇。
因为他放心不下,也舍不下她,所以石天毅等于是牢牢扼紧他的咽喉,逼他主动放走石天忍这个烫手山芋。
但他…他是有职责在身的潘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