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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直到入了夜,依凤的心情仍是起伏不定,淡淡的忧惶绕着,挥之不去。
酒,可以平定心神。
于是,她取来一壶酒,斟了满杯饮尽。
奇怪,没有味dao。
想不起她多久没这么喝酒了,脑中唯一记着的,是凤千袭哺喂她的画面,这样喝的酒,真的会比较香甜吗?
好像是。难怪她现在gan觉空空dongdong,像是少了什么,喝不chu味dao来,没有他喂着时的好喝。
要不要去找他喂?
她站起shen,不一会儿,又颓然坐了回去。
还是不要了,她现在心里tou好luan、好luan。
她抱着tou,想起了今日街上惊鸿一瞥的shen影。
聂子冥--
她不敢相信,有生之年还会再遇到这个男人,这个宛如邪魔化shen的男子!
这个名字、这个男人、这张俊邪面容,是也一直极力想摆脱的过去,更是她生命中最灰暗的一段记忆,如果可以,她情愿这辈子都别再想起--
遇上他,究竟是幸,抑或是不幸?她已无法分辨。
她的shen世,便如说书人所形容,早年失怙失恃,飘零无依,如果不是遇上他,她会在ji院中过着送往迎来的日子,直到年华老去,hua颜凋残。
可,遇上他就真在是件好事吗?不,那只是更可怖的人生的开始。
十岁起,她便在他shen边,他霸dao地宣称她是他的,她也清楚自己没有选择的余地,将来非嫁他不可。
聂子冥将她视如心tou珍宝,待她珍chong到了极致,只要她稍有不顺心,定要人以命相抵。
幸远吗?错了,那才是她不幸的开始。只因那样的珍chong,已到了几近病态的地步。
那时,为了排遣寂寞,她养了只白兔,红的yan睛,雪白柔ruan的pimao,令她爱不释手。吃饭时抱着它,入浴时抱着它,睡着时也抱着它,对它喜爱到
无以复加。
然后,一件她怎么也料想不到的事发生了。
聂子冥由她手中夺过那只白兔,一掌活生生nie死它,血rou模糊。
原因:是这只白兔该死,不该夺去她的注意力。她的爱无比珍贵,只能给他,其余卑贱的事wu,不pei得到。
这件事,教她大受打击,夜夜躲在被子里,为白兔之死哭得伤心yu绝,也因为这件事,她怕了,从此不敢再养任何chongwu。
一而再、再而三,只要她重视的事wu,全都会被毁去,久而久之,她也不敢再对任何事表现在乎。
她知dao他是认真的,要夺她完完全全的爱,不容任何人、任何事分去寸许,只要是她放在心上的东西,他都会不顾一切的毁去,他的手段太极端,她不敢领教。
十五岁那年,她救了一名tui受了伤的姑娘,偷偷藏在房里,不敢让他知dao,只等伤一好,她就ma上送走她,以为这样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可,她太天真,在他的地盘下,有什么事能瞒得过他呢?
他还是知dao了,并且让他十几名手下,一一凌辱了那名小姑娘。
她永远忘不了那双带着nong1nong1怨恨的yan神,对她说dao:"你不该救我的,如果你不救我,就什么事都不会发生了,我恨你,我死都不会原谅你的!"
当夜,那个姑娘便悬梁自缢了。
是啊!她说得没错,她是不该救她的,不救,最多就是废了一条tui:救她,却教她连命都送掉了,死得何其悲辱。
她激动地冲去质问他,他却只是若无其事地说:"你关心她,为她疗伤,她费去你太多心思,该死!"
呵,说到底,全是她的错!她不该忘了自shen的境况,让一时的恻隐之心冒chutou,铸下大错,是她害死了一条无辜的生命。
她懂了,虽然懂得太晚,但起码,该看清的,她也终于看清了。
此后,她牢牢封锁住所有的gan觉,掏空了心,不让自己再去在乎什么,这样,就没事了吧?这样,就不会再害到谁了吧?
久而久之,她也几乎忘了,喜爱一样事wu,究竟是什么滋味。
直到二十岁那年--
侍候她的婢女,在替她梳tou时,簪子不小心割伤了她的脸,她本yu瞒下,只要不见他,待伤好,便可瞒过。
然而,依然没有成功,她很清楚那名婢女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就在那一个无月的黑夜,他将她带上高楼,要她看清楚他怎么惩治该死之人。
她没有求情,求情代表在意,而在意,只会让那个人死的更快。
那个婢女临死之前,悲切地吼叫着。"你们这两个冷血的恶魔,我诅咒你们不得好死!"
她怎么也忘不掉那一幕,他将人五ma分尸,就在她的面前,肢ti离析,血rou飞溅!
人是死了,可婢女说的话,却jin缠上她的心。
她真的已成为冷血的恶魔了吗?如果真会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