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呆。
“是啊,他已经向我求婚了。”邵兰真伸出右手,无名指上戴着一只不小的钻戒。
唉!依她看,她这位姊姊八成是钓到一只特大号的金龟婿了。
“他到底是谁啊?”她好奇不已。
“你不知道?爸没说吗?就是镇长的儿子王俊豪啊!”邵兰真大声宣布。
“嗄?你男朋友竟然是那个臭小子?”她惊呼。老姊挑了半天,竟挑上当年最没种又最惹人厌的男生?
“喂,你这是什么口气?”邵兰真变了脸色。
“你有没有长眼睛啊?那小子从以前就油腔滑调的,你竟然还跟他在一起?”她忍不住批评。
“喂,邵兰心,你嫉妒就直说,别故意拿话损人。”邵兰真怒道。
“嫉妒?天哦,别笑掉我的大牙了,王俊豪在我眼里连根稻草都不如,只有你才会把他当宝。”她轻蔑地哼了一声,走进浴室关上门。
“邵兰心…”邵兰真气得在门外大叫。
她在浴室里听而不闻,边刷牙边暗暗咕哝:“啐,又不是男人全死光了,居然会挑上那种男人,只要有钱就好了吗?那自己赚钱就好了嘛,干嘛靠男人?真不懂老姊在想什么…”
“死丫头,你自己找不到好男人还敢说我?你这个男人婆…”邵兰真用力捶打门好几下,又丢下这句恶毒的话,才气呼呼地下楼。
男人婆…
她瞪着镜中的自己,平凡无奇的脸庞,凌乱的头发,分不出性别的灰色休闲睡衣,老实说,还真没半点女人味。
但那又如何?她可不像老姊那样,没男人就无法肯定自己的价值,再说,她对爱情这种虚无的东西从来就没有任何憧憬,因为打她懂事以来,她就没看过有哪个同龄男生有点担当的,一个都没有。
所以,老姊的话该修正,不是她找不到好男人,而是像样的男人到底在哪里?
迅速梳洗完毕,她回房间换上牛仔裤、长袖T恤,套上运动外套,随手抓了抓头发,三步并作两步冲下楼,走出住屋,沿着一道架着藤蔓的走道踱向花店。
基本上“隐花园”就是一大片上地,花店和她家的住屋就建在这片土地上,只是当年怎么会有这么一块土地,她已经没印象了,她只知道她母亲很喜欢种花,而她则是在一片花草树木间长大的,闻着泥土气味,吸着山林雾气,跟着老爸种花种草种树,像个野丫头,却也自由自在。
她实在很难想像自己怎么能在台北待那么久,当然,她同样难以想像,如果没有了这个花园,她会变得如何…
所以啰,尽管任性地向老爸说她不接管花园,可是她比谁都清楚,这里是她的根,是她的灵魂,她绝不会让这个花园就此败没的。
在藤蔓下吸一口清新的空气,伸个懒腰,她的精神为之一振。
“兰心!”
老爸的声音从店里传来。
“来了。”她大嚷着,从侧门走进店内。
“隐花园”的店面是以玻璃盖成的平房,像个小型温室,里头摆满了许多观赏用的绿叶盆栽,她一跨进去,老爸就將货车钥匙丢给她。
她眼明手快地接住钥匙,瞪了老爸一眼“干嘛?”
“快去吧,平先生刚才又打电话来说他已经在等你了。”邵定樵催道。
“啧,这么急干什么?好歹让我吃个早餐…”她嘀咕着,走向停在店外的小货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