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以为她是搞丢父母又迷路不晓得该怎么回家的小表头。
不过,既然是认识的人,他不能不管。
于是,嘎的一声,机车紧急煞在她旁边。“倪映蓝。”
倪映蓝停下来看他一眼,旋即继续走继续呜咽继续揉眼睛,颜朗只好滑动两脚着地跟着她,跟鸭子一样。
“喂,你不是忘了我吧?我叫颜朗,是邻家大哥哥,不是奇怪的欧吉桑哦!”倪映蓝没理他,继续呜呜咽咽的哭。
“这样当街哭不好看啦,上来,我送你回家吧!”
但倪映蓝还是不理他。
没辙,他只好把车子骑到前方停下来,锁好,再回过头来硬把她拉进一问冰果室,要了两杯橙汁,见倪映蓝坐在那里居然还在哭,一边揉眼睛,像个孩子似的,好悲惨好悲惨,他不禁叹了口气。
每次小牙牙哭着向他撒娇的时候,他就有那种就算小牙牙要他的命,他也会自动包装好,还打上蝴蝶结送出去,只要小牙牙不哭的无措感。
“拜托你,倪映蓝,你再哭下去,人家就会以为是我欺负你,然后叫警察来抓我;而我家老爸呢,他就会迁怒到你大哥身上,于是请你大哥回家自己炒鱿鱼吃,从此后,你们一家人都得喝西北风配炒鱿鱼,鱿鱼虽然好吃,但吃久了还是会腻,说不定还会营养不良…”
噗哧!
倪映蓝笑了一声,虽然还是想哭,但又忍不住笑,颜朗看她又哭又笑,哭两声又笑一下,笑一声再继续哭,决定不了到底该哭还是该笑,愈来愈觉得她和小牙牙实在是像得不得了。
“别哭了,”他抽了两张纸巾给她。“喏,先擦干净,再告诉我,你干嘛哭得这么伤心?”最好不是她被强暴,或者被男朋友甩了这类的问题。
倪映蓝犹豫一下,恰好店员送橙汁来,她终于决定不哭了,于是用颜朗给她的纸巾擦干脸,再自己抽了好几张擤鼻涕,不好乱丢到地上,结果在桌上堆成一座麻辣小雪山。
“好了,告诉我,你到底在哭什么?”颜朗和声问。
倪映蓝抽抽鼻子,瞳眸委屈地瞅着他。“小玲,呃,她叫黄舜玲,是我最要好的朋友,我们从小学就认识,国中也在一起,到了高中,我们不但同校,还同班,我一直以为我们会是一辈子的好朋友…”
水盈盈的眸子黯然垂下。“但是今天,她却莫名其妙对我发脾气,大骂我卑鄙自私,人家…人家也只不过是偶尔一次考试成绩比她好而已啊!”“然后?”
“然后我就哭着回家了。”
就这样?
好…好严重的问题!
颜朗啼笑皆非地揉揉鼻梁。“我想…呃,她的父母是不是对她的成绩要求很严格?”
“咦?你怎么知道?”倪映蓝惊讶地连眨了好几下眸子。
“那就对了,高中生的压力本来就大,如果父母硬再加上更多压力,是会让她失控,让她想发泄一下。”
以他过来人的经验,颜朗耐心的解释。
“既然你是她的好朋友,自然应该体谅她的心情,更应该高兴她是对你,而不是对其他任何人发脾气,这种事就好象女孩子的秘密一定是对最要好的朋友说一样,她把最好的跟最坏的全都坦露在你面前,因为你是她最好的朋友,她对你有信心,相信你一定会谅解她,明白吗?”
张着嘴,倪映蓝怔愣地呆了好半晌,水蒙蒙的眸子一直盯着颜朗。
“原来…”她低喃自语。“原来她的心情那么不好吗?”
“多半是,所以你明天最好找个没人的地方,带她去好好安慰一下,我想她一定会跟你一样大哭一场,但哭完之后就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