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热辣巴掌摔上心意脸颊。
白雨荷心痛失望地望住女儿,气得浑身颤抖。“好、好,你说得好极了,我不配做你的娘,龙心意,你要作践自己就去好了…”她扔下话掉头离去,将房门重重摔上。
龙心意心碎地倒床痛哭,怎么自己会说出这样残酷的话?这样伤人的话?只是为了要留下?龙心意呀龙心意,你何尝不自私?简直可恶至极,那出口的话恶毒得令地想咬断自己的舌头,当她看见母亲那心碎的表情,那痛苦失望的眼神,她马上就后悔了。
但是伤害已经造成,亲情和爱情令她陷入两难,混乱撕扯她的心房,虽然她表现得自信满满,可其实心底根本没把握谭铭鹤是否爱她。
心意哭得撕心扯肺,遇见谭铭鹤以后,她原来爱笑的脸庞失去光彩,笑容不时被眼泪取代,她是越来越不像自己,从前的她不曾这样没自信,从前的她什么都可以处理好,什么都难不倒她,怎么偏偏这时竟使不上力,她竟失控至此?
没有人支持,没有人看好,甚至连谭铭鹤都以冷漠相待,龙心意,你究竟在期待什么?
泪水只是任性地直淌,这蚀骨的痛、这盲目失控的滋味,狠狠折磨著心意,她憔粹而疲倦,头昏而目眩,虚弱地沉沉睡去…
而在谭府,谭铭鹤亦不好过。
“儿啊,这不是挺好的吗?我帮你要的老婆,反正你没一个喜欢的,至今就只有逸儿一个孙子,那龙姑琅原来不是和你处得极好?她又聪明又懂棋弈,现下你们又有夫妻之实,多好,就差一个成亲的仪式,这包在爹身上,她耍多风光就有多风光…嘿嘿嘿,只要快些帮我添个孙子就行…”他一个人说得任是得意,说得任是过瘾,仿佛已经看见一幅儿孙满堂的前景。
谭铭鹤却泼他冷水。“我不能娶她!”
“你不能?”谭老爷可生气了。“你已经将人家…那个那个…怎么可以不负起责任?”
谭铭鹤想得比爹长远。“娶了她才是不负责任。爹…你自作主张帮我买了七个老婆回来,可她们住的兰颐轩我一步也没踏进过,七个岂蔻少女就这么磋蛇青春,你不觉得内疚吗?”
“谁叫你占著毛坑不拉屎引”嗯,他捣住嘴巴,怎么把人家比喻成毛坑?他尴尬地咳了咳,自找台阶的解释。“她们都是穷苦人家的女儿,我要她们进来当我媳妇,有吃有穿又有银两使,她们的爹娘一家子全有了著落,还不够好吗?我有什么好内疚?再说…再说…这都要怪你,谁要你一个都看不上眼。”
“我答应过蓉蓉…”
“那又怎样,她已经去投胎了,只有你还在傻傻的遵守诺言,什么蓉蓉、蓉蓉的,她现在搞不好是叫阿花阿绿…”他被儿子犀利一瞪,住了口。
谭铭鹤沉思牛晌。“龙心意的事我会想个对大家都好的办法出来。”
“真奇怪,不过就娶了她嘛,怎么我买都买七个了,你只是行个仪式和她成亲罢了,你到底在固执什么?我说你是怕娶她…别以为爹老了,爹的眼睛可清楚咧,当初我买七个老婆进来,你连抗议都懒,现下怎么这么执拗起来?莫非你怕真爱上龙心意?”
这话直直击中谭铭鹤心坎,他回避父亲感兴趣的目光,敷衍回他。“总之…这事你别管,我自会处理。我会补偿她,她不嫁我,将来可能还有机会遇见一个可以给她完整而全部的爱的男人,这对她最好。”
谭老爷重重叹气。“暧,我一直以为你聪明,现在才知道你也有笨死的时候。你要补偿她?”他摇头笑起来。“傻儿子,你看不出那姑娘真的爱上你了吗?对她最好的不是补偿而是爱她。”
谭铭鹤拒绝父亲的提议:只是低下脸,发愁地啜饮手中杯里的热茶。
已经是深夜,龙凤酒馆刚打烊,龙氏一家人正围桌吃消夜。
龙浩天对妹子的气还没消,他揪著眉向心虚地埋头苦吃的锦凤问道:“心意晚膳用了没?”
“喊了几次,她推说想睡,没吃。”说著,她嫖白雨荷一眼。“嫂子,你是不是骂了心意?我方才上楼见她眼睛肿得似核桃那般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