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就这样吧!“老人家疲累地叹口气,缓缓往门口走出去。“你想怎么做,自己看着办。你们年纪大了,有自己的主张,公事私事我都不管了。”
“奶奶,您放心吧!”今天头一遭,他露出真心的笑颜。
咚。门板在老人身后轻轻扣上。
“啊啊,那现在…现在是怎么样?”叶二叔慌慌张张地迎上来。“阿俭,过去那些是是非非,叔叔是完全不介意,你也不用放在心上,还有…”
“二叔。”他漾着和婉的浅笑,安抚长辈。“您也放心,所有的事,我自有主张,改天我会和恢宏好好谈谈的。恢宏,你先带二叔回去吧。”
叶恢宏慨然拍拍他的臂膀,扶着父亲一起离去。
“阿宏,我跟你说,你以后一定要好好的干,报答老夫人的栽培之恩,还有,阿俭永远是我们家的人,不准你心里乱想,还有还有…”
“爸,我知道!你每次一兴奋起来就胡言乱语。”
“什么胡言乱语,我这是语重心长!”父子俩缠夹不清的退离现场。
终于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
他走到她身前,很近很近,近到两人完全贴在一起,她必 须仰头九十度才能迎上他的眼眸。
“帮我一个忙好吗?”
“你…你说。”奇怪,她在尴尬什么?她可以感觉自己的耳朵都红了。
“帮我叫救护车。”他只来得及给她一抹虚弱的微笑。“因为,我又累瘫了。”
“啊…俭!俭!你别昏啊!我撑不住你!来人啊!快来人啊!”五月的风仍未叹息,树叶间筛落的光线仍旧明晰,空气里仍捎着野姜花的香气,只是,她的世界又不风平狼静了。
唉,他的“破”身体!
* * *
“咦?小姐,你又来倒水了。”
头等病房的茶水间门外,衣丝碧回头看着和她攀谈的清洁妇。
“是的。”她应得有些迟疑。这位欧巴桑好眼熟…
“我好像常常在医院里看见你,你家里有人身体不好哦?”欧巴桑停下拖地的动作,好奇地打量她。
啊,是了!她就是一年多以前余克俭住院,告诉自己这层楼的热水器坏掉,要她到楼下装水的那位阿婶嘛!
衣丝碧漾起柔美的微笑。
“对啊!我老板的身体不太好。”她仍然不习惯称他为未婚夫之类的。“不过他最近好很多了,这回是忙过了头体力透支,才进医院检查一下,以防万一。”
“那就好,那就好,不然年轻人一天到晚躺在医院里,很可怜喔!”欧巴桑漾起一个敦厚淳朴的笑容。“你去忙你的啦!我也要继续拖地了。”
“谢谢你的关心。”衣丝碧含着笑,往走廊底端的病房行去。
欧巴桑推着工具车,往她的反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