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您没有穷过，所以不知贫穷的人是没有选择工作自由的。”

一万五千八百四十元的月薪，在台湾人里或许不值一提，只是法定标准的最低工资，但是，这笔钱即使扣掉佣金，剩下来的钱在菲律宾或泰国都很好用了。

可是这些仆人之间的闲话，她如何能搬上台面来？

她一气，书房来的第一次，抬起直观老妇人。

“是，我明白。”衣丝碧的背心已冒一冷汗。

“听说是…惠…手脚不太净，才被老夫人遣走的。”

这个说法还算轻描谈写了。惠齿伶俐，又乖觉，以前在主宅服侍的时候很讨老夫人心，可是一派到孙少爷边之后…只能讲，无论社会展到什么程度，变成凤凰仍然是众多小麻雀最丽的幻想。

笨！衣丝碧想：要是她就不会这傻事。余老夫人是那阶级意识超级烈的人，仆人就是仆人，偶尔说说笑笑还没关系，却绝对不容许升上来与主乎起平坐。

这女孩一扫方才怯懦的姿态，定的神让平淡清丽的脸庞有个起来。

“这样的学历很好啊，当年毕业了，为什么不留在菲律宾找个工作，要来台湾帮佣？”

“你今天晚上把东西收拾一下，明天一早光搬到孙少爷屋里报到，至于要不要多留你两

老夫人一愣。

“听说”整个余氏企业现在是孙少爷在事，然而他的健康状况真的太差了，平时并不站在台面上，只是从家里遥控，背后则直接向余老夫人负责，公司里另有一票练的主负责执行命令。每周除了三天固定到余氏大楼理公务之外，其他时间几乎不见外客，在佣仆**里是了名的怪气。

余克俭已经三十一岁了，平时独居在十分钟车程以外的别业里，过着近乎隐士的生活。

尤其以她来说，她只是一个菲佣。在台湾“菲佣”和”外劳”这名词视为第二等人，更应该要懂得安分守己。

“听说”他天生森淡寡言，外貌倒是承袭了祖父的眉，非常消俊斌气；“听说”他十七岁那年了一场意外，之后就一直百病缠，不曾再健朗起来，这些年来的隐居生活，主要也和因素有关。

“嗯。”老夫人不置可否，低继续翻阅她的人事档案。“咦？你是尼拉大学的毕业生？”

老夫人轻嗯了一声“那么，你也知上一个到孙少爷住服侍的人，是为什么被辞退的？”

她刚才是哪打结了，竟然敢这样和余老夫人当面对峙？

她的嘴角一，睛仍然望着地毯。“是。”

“只要老夫人给我机会，我一定会尽心尽力工作。”她低声说着样板式的回答。

听说惠当时了不少傻事，频频向孙少爷表示不求名分，只想以相许，最后得孙少爷忍无可忍，回来向提了几句，翌日，惠上从余家的工作名单中消失了。

“我…”终究是二十的年轻女孩，她心里一窘，表情上藏不住。“我只听说孙少爷平时一个人住在别业里，不喜有太多人服侍，又不太好，所以常常让老夫人担心。”

“你直说，没关系。”老夫人淡淡说。

特助小担心好友冒犯了主人，连忙抢在前轻斥：“衣丝碧，你…”“好了，不妨事。”老夫人手一挥，将助手挡了下来。“需要钱最好，心里越是别有所求的人，越没有兴风狼的本钱，我喜！只要你服侍得让孙少爷满意，将来你要回国的时候，余家不会亏待你。”

。余老夫人虽然是个天生女人，在传宗接代这方面的看法却相当保守；看旁支血脉都开枝散叶了，主支的孙少爷却一动静也没有，她当然着急。

心里的某弦被拉痛了。

“你知那些事就好，惠让我很失望，我希望你不会步她的后尘。”余老夫人缓缓说。

只要余家定时发给她薪，什么偏见她都可以忍。更何况，比起其他一起来台湾工作的朋友，余家给下人的待遇算是不错的了。

这瞧低人的阶级观，衣丝碧倒觉得无所谓。世界是现实的，金钱本来就可以买到一个人的尊严。菲律宾老家还有太多人仰赖她这一份收，她不会、也没有那个本钱与自己的生计过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