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车，她拨拨及肩的半长发，把漉漉的发丝全推到耳后。

“孟纯的哥哥？”

“妈妈，你不要打脸，我明天还要上班赚钱。”疼痛在她上已经是常态，不习惯都难。

是他，一直资助她上学、帮她付学费的余哥哥？对盈心而言，他是她的长叔叔，开睛上的雾，她想努力看清他。

“你有没有受伤？”

“要就带走，我就不信你养得活。反正我有二，想生几个就生几个。”曾与正拉过扫把，猛力一推，曾太太差儿摔倒。

盈心想到还有一大堆衣服还没洗完，还有…养母的愤怒，她不能再半分错误。

雨挂上睫，盈心看不清对方，只晓得他为自己解了围。站直，一个九十度鞠躬，她很兴这场雨让自己不至于过度狼狈。

“好好好，你喜林锦标就去嫁给他，我又没勉你不能去爬墙，嘛老拿他的话来找我的碴。”

车上下来一个大男人，他拉住曾太太的手，面铁青说：“跟我去警察局，罪名是伤害。”

“谢谢！”

“五十几万拿去大陆不到两个月全光光，你是哪里比他好，值得他来陷害？除了你拐女人的功力一之外，哪一比得上人家？”

“你怪我？好，离婚就离婚，四个小孩是我生的，我全要。”她张牙舞爪，拿起扫帚又要往丈夫上挥过去。

曾太太让男人的气势吓坏了，缩回手，推开男人，连连往后踉跄几步，随即转往家的方向跑。

“跟你那么多年，你居然讲这话，你是不是人呐？”

“娶你这女人，是我倒八辈楣。”

这一延迟，曾太太追过来了，二话不说，继续往她背招呼。咬住下，盈心不哭，一哭她只会更苦。有上天为她洗涤泪，她相信，没事的，会过去的、她一定会好的。

“我…没有。”受伤是家常便饭，她不想小题大作。

她每说一句，就下砸，对于这场面，盈心从小到大应付太多次，她晓得该用什么角度闪过，才能让上的伤痕减到最少。只不过，这次她的旧经验派不上用场，曾太太气疯了，发成为她跟前最重要的工作。

几个踉跄，曾太太摔到盈心上，洗衣溅了一。

“你诅咒我，你才不得好死，烂女人，我们曾家再留你，祖先都要看不过去。”说著，曾与正是把妻推到门外，砰地，门被用力关起来。

四年来，和他见面，当面向他说声谢谢，是她梦寐以求的希望。有人说过，当一件坏事情发生时，就会有一件好事来弥补…她上这些伤，值得了！

“曾与正！你这个垃圾，你会不得好死，我诅咒你门被车撞死。”

“我是孟纯的哥哥，我想和你谈一谈。”余说自己的分。

“我没事的，谢谢你，我想回家了。”

“你嫌日太好过是不是？一天到晚闹个不停，有神吵闹，不会多想想怎么过日。”

“好。”

“我要招什么？林锦标就是见不得我好，才故意陷害我，你去听他？”

曾太太气不过，用力一推，把曾先生推到地板，叩一声，他的额撞到桌角，登时血如注。

不顾脚板正赤著，她的心涨满喜悦。

疼痛让曾先生不顾一切，他的气势转大，站起来，一手压住额，一手指著曾太太大叫：“对啦！我就是在大陆包二，看不惯吗？离婚啦！”

“我说过几千次，经商失败、经商失败，你听懂没有？”

“赚钱了不起？你赚那钱还不够曾与正到大陆包小老婆。”她挥得更凶了，盈心左右都躲不过她手中的。

“冷吗？”余问，回答他的不是语言，而是她咕噜咕噜，胃打架的声音。

“上车好吗？”孟余又问。

反看见盈心，她满肚火，抡起地上的柴木，就往盈心上招呼。“该死的贱货，要不是你这个扫把星，我不会沦落到这地步！你这个不祥的女人，克父克母还不够，连养你的也得不到好下场。”

“不要转移我的话题！好，你要说你没包二，为什么带过去的五十几万全没了，还欠下一债？你给我解释清楚。”

盈心冲巷，霍地，一辆汽车在她跟前急煞车。砰！撞上车，她整个人趴在引擎盖上。痛…

“上车，我想和你谈一谈。”

盈心跑雨中、曾太太不放过她，继续追过来；盈心逃得连拖鞋都掉了，仍不敢回捡，只是睁著模糊的视线，没命往前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