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刀刃的尸体迈去,扬起的黑鞋朝卧躺于地上的启默肩头狠狠一踹!冷眸盯着那张犹带着死亡前恐惧之色的面孔,冲锋枪被举高了,冷烈就像打烂一颗西瓜般地打烂启默的头,启默的死状只能以四处字来形容…血肉模糊。
四溅的血水染红冷烈的衣角,但他并未因此而停下扣紧把扳机的手指。心底那股欲置人于死地的狂怒需要借此来平抚。
这一切,在枪口再也发不出半颗子弹时终告停止,甩掉手里的家伙,冷烈旋身疾步来到冷凝身侧,瞧见地上那摊血水,他的脸刷白了。
冷烈惊恐地蹲下身。“冷凝!冷凝…”他慌乱地扳过她的身子,然后他发现自己的双手是一片湿黏,他看见自己的手在置于她血水汩汩流下葯伤口上。
不!瞪着自己染红的手掌,冷烈霎时毛骨悚然。不,她不能死!他绝不容许她就这样从他身旁离去,他绝不将她交给任何男人的!就算是冥王亲自前来索命,他也会答应,只因她是他的…
瞪着掌心不断涌的血水,心底的害怕让冷烈的呼吸转为急促,他惶恐地扯下自己的外套,将它压在她怵目惊心的伤口上,试图止住汩汩流出的血。
他以右手拨开覆盖在她脸庞上的发丝,他的指间轻颤。“冷凝…冷凝,你听得到我说的话吗?冷凝…”漂亮的唇角贴在她耳畔颤抖地低语。他害怕!害怕自己再也不能瞧见那对清冷的美眸,早在瞧见她的第一眼就已栓住他一世情的冷眸,他要她再次睁开眼,他要确定他还活着…
频频的呼唤、急切的低喃已带着一丝哽咽…
垂落在身侧的纤细玉指轻轻地抽动,冷凝缓缓地睁开双眼,利用仅存的一丝薄弱意志力吃力地抬起手臂;沾着血迹的五指,抚上了那张在她耳畔急切呼唤的侧脸。“少…门…”
“冷凝!”冷烈低呼出声,宽大的手掌马上接住她轻触他脸庞后又地无力垂落的柔荑。冰冷的眸子依然美丽如昔,却显得黯然无光,生命的光彩似乎正从那对冷眸中逐渐隐褪,啃噬他心的自责让他惊恐的眼底升起一丝微愠。
“你这笨女人,为什么要做傻事!为什么?傻瓜…”他想骂她,但是说出口的话却转为低语,沙哑的声调满含深深的自责,他将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染血的十指交握着。
“你…没…事…”看见在她心底更甚自己性命的男人毫发无伤,冷凝的唇角缓缓地展露出一抹牵强的笑纹。“没…事…就…好…”短短的几句话几乎耗尽她仅存的一丝元气,如铅般得的脸睑令她无力招架地又闭起双眸。
“不!”冷烈又急、又骇,害怕她会就此长眠不起;他颤抖地拍着她的脸颊。“醒醒,你得撑下去,撑下去,懂吗?我不会把人交给任何人的。你醒醒…醒醒啊…”冷烈焦急惊恐的恳求里的哽咽,让冷凝硬撑起眼皮,她瞧见冷烈眼角闪动的莹光…为了她!冷凝又笑了,笑得凄凉,但荡漾在心里头的却是一抹心满意足。
是的,此生她该无憾了。深印在她心底足足有十五年之久的俊容,那牵动她冰封心湖的专制跋扈与不羁…她想记住他,她要自己在下辈子仍能不忘他俊美森冷的面孔,并期许来生能以不同的身份与他相遇,再次跌进他跋扈的情网…下辈子她会允许自己爱上他的…如果有来生的话…她的眸,她的心,已被他的容颜所填满,带着这份满足,她似乎可以含笑九泉;丢下最后深深的一眼,任凭冷烈用尽力气的呐喊也无法再令她撑起垂落的眼皮,或许这种死法是身为杀手最终的宿命吧…她的头无力地滑落在他的上臂,悬于半空中,直泻而下的黑发,在地面摊成一片黑幕,在灯光的折射下闪闪发亮,而它主人的面容已似了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