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玺亦吁出一口气来…
“你…你…”无意中我想警告他些什么,但脑中一片混沌。我轻轻转过眼,他的身子侧对着我,但脸别过另一方。我伸出手“你把我的钱包还给…啊!你…”他握住我的手,一使力,将我转了一圈,拉至电梯的另一边。当我的背抵上墙,他手掌便扣着我的后颈项,拇指将我下巴一挑,扳起我的脸后,无预告地吻上了我的嘴!
他另一手环着我的腰,将我提在半空中;我伸直脚板,脚尖刚好触地。我全身无力,只能斜倚在他身上,闭着眼,感受到他唇的热度、感受到他的胡碴子微微刺着我的下巴、感受到他愈烧愈炙的情…
接吻时,不是会飘飘然地想飞吗?为什么我却神智愈来愈清醒呢?我有点恶作剧、有点刻意的以舌尖轻轻一点,他竟颤了一下,更紧地拥住我…
想哭…
电梯门开启,我奋力推开他,惊慌的拿出钥匙开门。
他追出来,从后方搂住我“对不起、对不起!漫努…我无意要侵犯你…”“走开!”我推开他,拉开门要进去。
他抓住我两手,要我正对着他“你听我说、你听我说!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样,但每一次我总失去理智…我…我…”
“走开!”我挣扎着,要他放开我。“走开!”
“漫努…你听我说…”他拗不过我,只好放开我。
“我不要听!我不要听!”我用力关上大门,上了锁后,瘫坐在地上,数着他敲门的次数。
“漫努…漫努…”他不断敲着门,低低唤着我的名。
我以手接着泪水,不让泪水洗去残留在我唇上的他的气息。
敲门声终于停止,我还是没有出去见他。
我这样算是在折磨他吗?我明明是喜欢他的呀!
讨厌…
我讨厌的东西实在很多,但从未像现在这样讨厌自己!
从那之后,我连续三个礼拜没再去上过电脑课。姜美祯他们以为,我是为了殷然玺在课堂上拿我的名字当话题,而不愿再上他的课;同时宣布我依然保持年年和师长起冲突的优良纪录。
在他们的嬉笑之下,惊觉自己竟连个倾诉真实心情的朋友也没有。
来去之间,总是单独一人。今生,也会独自走这一遭吗?
坐在操场跑道旁的大树下。记得几个礼拜前,我还在这里向殷然玺吼着我讨厌他;当时的心境,只是幼稚的小女生心态。
每日每夜,渴望能有人深深爱着我;一旦出现这样的人,又渴望那爱能永远…
这世上真的有永远的爱吗?
就是因为体认到这层担忧,我才不敢向殷然玺表白,抑或接受他的表白。
一旦和他在一起,任性的我一定会怀疑他的真心,一定会将难得互许的两颗心,捣毁得只存怨怼…
我不敢想像那种情景。一旦和他在一起,我将负荷不了有朝一日的分离…
一阵冷风迎面袭来,我缩紧了身子,颤抖了一下。
“学姐!”听得有人唤我,我回过头,是陈昭宜。他笑问:“跷课哦?”我看他一袭运动服“你呢?体育课?”
他点点头“大家在排球场打排球,我溜出来休息一下。”他在我身边坐下,这里很冷哪!”
“还好。”我望向阴沉沉的天空。终于有冬天的味道了。
“后天就是圣诞夜了,听说不是好天气。学姐打算怎么过?”
耸耸肩,我笑道:“吃吃睡觉罗!你呢?”
他也笑了一下,也耸耸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