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这该从哪说起?
“我远远看见山上云气诡谲,似有妖气,看来判断不差。”青年眉目如星,神情肃穆“看你这身伤势,即知那妖物出招狠毒。你是怎么遇见的?”
“说来话长。”白素心轻叹一口气,已是如今局面,她再无道义为魏紫隐瞒“她本是我的一个朋友,无奈千年前坠入魔道。”
“我本有心将她唤醒,无奈她魔性已深,沉疴难回。”白素心诉说著。她知道自己的一番话将对姚黄、魏紫和自己有怎样的改变。眼前青年向来执著于除妖,不知这样坦白是错是对。
“她隐于人间已千余年,长年以吸取男子精气为元,因此我几乎不是她的对手。”她抬起眼,望向桃君。他的眉拢起,眸光专注,仿佛在等待一个答案。
手臂忽然传来隐隐一阵痛,迫使她想起方才魏紫的无情、魏紫的狠厉…
深吸一口气,她垂下眼帘,一字宇清晰如圆润的珍珠:“魏紫,红妆阁魏紫,她是千年牡丹花妖。”
MAYMAYMAY
落叶无边,萧索人心。
她静静地坐靠在老树旁。万籁俱寂,唯有落叶纷然而坠,恰似她已然千疮百孔而死寂的心,只有向下坠跌,再无生机。
魏紫的眼神迷蒙而空洞,无神地注视著叶落、叶化上。时间没有意义。
她什么也不去想。不去想就以为不曾发生,直到一串踏在叶上的细琐,重新带她体会声音的存在。
那香气,是藥儿。
魏紫缓慢而困乏地抬起头,仰望藥儿阴晴不定的脸。
这张脸,在几天前还是朝夕相对、温文谈笑,然而此刻,她眼瞳里只有对她深刻的怨毒与敌对。
“你为什么回来?”魏紫淡淡地问,却无法压抑胸中的起伏。
“我…”藥儿没想到会就这样重遇魏紫,也没想到魏紫会这么平静地问她,一时语塞。
她不安地将手中一管略嫌破旧的紫毫笔往身后藏了藏。这便是她回来的目的。
在她经年擦拭如新的记忆里,曾有少年白衣手掌著她的手,重重交叠,透露一种温柔一种情愫,教她如何握笔、如何写人间的字。
少年的眉目温煦,但是状似蛟龙,是将来一定有一番大成就的英雄人物。
他也是她的英雄。他爱她,她知道的。从每一日如常的一瓢饮,如常的温言软语。她是一株花也罢,她是一个人也罢。
她的名字叫藥儿,是他超的,也是他一横一捺教她认得。
她那时候还不晓得,人有寿命的尽头,而他的终点如许急促,教人怨天。
姑娘教她:修行者必须要忘情。她将那有过他体温的笔埋进地下,却未尝想过竟会重新与有著同样面孔的他相逢。
她心里有酸有甜,但是为什么,魏紫要以这种方式打破她的惆怅?
…我必须要忘情、难道你就不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