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别以为我没有能力…”
“我从来不敢看轻你。我只怕你…”她勾起了他的下颚“下不了手。”
“魏紫!你简直冥顽不灵!”姚黄反手即捻成一个司花印,浑身香气因著怒火而更加放肆,却薰人欲泪。他的束发由于骤起的术动而进乱四散,张狂飞扬!周周身都浸淫在一道金黄色的光芒气焰之中。
魏紫虽有就死之心,却无束手之意。她将发上羽带抽出,瞬间质地由软而固,竟是一柄秋水剑,剑脊是牡丹怒颜,剑身木纹结节,照下出人影。是以本相为器。
她手捏利刀,虽未动武,却宛如已刺在姚黄心口。
姚黄失望至极,可手中的花印酝势而难发。
难道他真的要下手毁她吗?那么,他之前的苦苦相劝又算得了什么?
他的心实在太乱了,魏紫刚烈,必定会求玉石俱焚…
“紫!即使我今日不收你,但你不赎前罪不归正途,他日必然有人…”
“所以我但求死在你手!”
死在我手?姚黄心中陡然一惊,而魏紫的攻势已然展开,他一面退挡,一面转过好几个念头。
…紫,你难道以为杀了你的我会有多么快活吗?你真的认为我对你只是为求一桩渡世的功德福报而已?你不懂我,竟是如斯!
“够了!”
花印击出!魏紫身摇如烛,容颜身形如水波泛开涟漪,终于不见。
姚黄的身体慢慢软下来,跪跌在地。
他怎么做,原来都不够…
魏紫无意识地坐到菱花镜前,缓缓解下发带,那是她今早精心结上的,还来不及分辨自己为何打上这缠绵花样的心思,就已被姚黄一记花印击得飘摇散乱。
他终于还是出手了…魏紫硬是压下喉问涌出的腥甜味。左手捣紧心口,好痛!想来他的出手很重吧?那为什么不直接了结她?
但求死在他手,不是随口说说,赌气而已…
自伯之东,首如飞蓬;岂无膏沐,谁适为容…
脑海忍不住啊起那日她见到的、刻在石版上的文字,她的眼泪突然扑簌簌地掉下来。曾那么坚定地告诉自己这是姚黄的手段,却也曾在夜阑人静时矛盾地、甜蜜地吟诵著。
而就在这几日,她就要相信了…
其雨其雨,呆呆出日。愿言思伯,甘心首疾…
她趴在梳妆台前低低饮泣起来。这样的结果不正是她想要的吗?为什么又要为了他的话哭?
…你的确是不能够跟她比,你比不上。
她是矛盾,但他又为什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温和轻柔的音调,一字一字划在魏紫心上,血淋淋地。
从来不在意与任何人比较,除了她…
原来尽管自己表现得再骄傲,仍是卑微的魏紫。
斜阳照深院,当她再抬头,已是黄昏。
约莫是自己哭得累了,便困了吧。魏紫慢慢移动发麻的双腿,缓慢地站起来。
只是诗人有愁梦酒醒时,自己恐怕是午醉醒来愁末醒了。
藥儿不知上哪儿去了,是找她去了吗?她无力再想。吩咐其他丫鬟打了盆水,正想醒醒神,房门外传来秋波丫头的声音。
“紫姑娘,妈妈方才为你接下一名客人,说是上回来过的穆公子,不能得罪的,要我先来知会你一声,请你先梳妆打扮一下,别再推辞了。”这紫姑娘这两天不知是怎么了,总说身体下适,不接客。“等会儿我们就领他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