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一个人能败家败到左君彤这种程度,就某种意义上而言,这也算是一个奇迹。
至于其他理由…
也许卫非绝出于商人本能,拒绝和一个完全没有数字概念的人谈论增减问题。
反正,在卫非绝抱着左君彤回家的一路上,只听见左君彤嘀咕着计算这几个月来他所损坏赔偿的总数目,从一千到一兆,加减乘除的计算,在没有计算机的辅助下,经由数字白痴的计算后,其答案的排列数字一直不停地变更着。
而从卫非绝悄悄抽动的嘴角来看,显然那些数字是惊人的…惊人的爆笑。
“我真的真的很败家吗?”左君彤坐在自己家的床上,看着卫非绝纯熟地为自己红肿且开始有些麻木的脚敷藥酒时,忍不住问了一句。
“是的,你的确很败家很败家。”冷着脸,卫非绝的话语里找不到代表掩饰的修饰词,直接的回答虽然马上伤害了某人的自尊心,但事实就是事实,再伤人也是难以改变的事实“一个月里敲掉37件古董的人,如果长此以往,金山银海早晚都会被你败光。”
“…呜…你说得好无情啊…”双手故意捂住白净的脸庞,哀怨的哭诉声的确让人感到可怜不已,但这招对于卫非绝来说,已经失去了蛊惑的作用。
“得了吧,收起你那副小白脸的可怜相,留着给那些准备剥你衣服的客人吧。”卫非绝十分了解左君彤的所谓“哭泣”只有在闯祸或者欺骗善良人士的时候才会出现,相信此刻双手的后面绝对是一张笑意盈然的面孔。
“…呃…真的遇上有人剥我衣服的话,你会阻止吧?”虽然他堂堂麒麟,天不怕,地不怕,就算遇上蓝波和蜘蛛人都能和对方干上一架。但所谓夜路走多了总会遇上鬼,一旦碰上那些疯狂想剥他内裤的女客人和没有廉耻想拐他上床的男客人,左君彤就算再怎么厉害都会手脚发软、浑身打颤兼不知所措。
“…”卫非绝的手停了一下下,没有回答.但他搓揉左君彤脚踝上的力道突然增加了一倍。
“…哇,痛、痛啊…”凄惨的哀鸣代替了让人生气的问题,左君彤那些可怜的危机意识马上被酸痛的滋味占领,所有的问题都被扔到脑袋后面去了。
呜…果然踩到地雷了!
揉散脚踝上的淤痕,卫非绝打开窗户,让午后的阳光照进小小的休息室,冷着一张脸,简单地说着两个字:“睡觉。”
“我”
“如果不睡,晚上就自己睡床!”抓住对手的弱点使劲地进攻,商人本色一览无疑。
而饱受蹂躏的可怜舞男,为了夜晚能够睡到人型床垫,避免噩梦频生,也只能含泪闭上双眼,亡国奴的滋味就是这样吧!虽然心底大骂,但又反抗不得…真是没有人权啊…也许是因为疲惫兼受伤的原因,所有的胡思乱想,在黑暗中渐渐沉淀,呼吸着来自身旁的属于卫非绝的味道,左君彤乖乖地闭上他那张能把自己吹捧成天下第一的小嘴,跑去和周公谈古论今,纤细的身子躺在柔软的沙发上,沉稳的呼吸声占满了屋子的所有空间。
卫非绝习惯性地坐在一边,点燃一支淡烟,有一口没一口地吸着烟,一如过去的每一天。
深沉的眸子看着窗外有些刺目的阳光,平日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上居然出现一种淡淡的属于沉思的表情。
脱衣舞男的工作虽然称不上体面,甚至被卫道人士称为堕落,但只要左君彤做得开心,卫非绝也没有觉得什么特别不好。
可是,十天前,几个醉酒的男人趁左君彤下班后要走过一条黑街的时候,试图强暴左君彤,若非卫非绝手脚灵活,揍跑了那群变态的混蛋,恐怕左君彤的下场堪虞。
当时看着左君彤微微发颤的样子,卫非绝第一次觉得应该把左君彤带离半翼酒吧,让他远远地离开这种危险。
而这种一闪而逝的想法却如同被捅破的窗纸一样,在时间的推动下,日益清晰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