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首次与她父亲面对面的接触,就发生不愉快。当时她独自在花园的沙地玩耍,毅然地把许多小椰果、小石子、凋落在地的木槿和杜鹃的花瓣,一一塞进水蓝小纱裙的口袋里。
一个高大的男人在棕榈树下,拿奇异的眼光看她。
坏就坏在他打断了她勤奋的工作,他把她强行抱起来时,她像只愤怒的小野兽,挣扎嘶叫,他也生气了,越发不放手,她狠狠咬了他的大手一口,然后跑掉了。
她高兴又忧伤的母亲,无论如何也没法子哄她再接近她父亲一步。
这是父女俩第一次不欢而散。以后还有许多次。后来渐渐问题集中在她母亲身上。
灵龙的母亲在苦寂哀怨的宫廷生活里,闻出了一点麻烦。她身边出现一位同情者,默真的表弟,马哈里。
马哈里擅长经营管理,默真的财富日益庞大,许多当年被侵吞的产业,纷纷回到他名下,大片的橡胶园、木料场、锡、金矿场和油田,皆委由马哈里打点。
马哈里的办公室就设在宫廷,他是结实爽快的男人,见识多广,对于电影艺术颇能侃侃而谈,对中国的风土也略有认识,香芸和他能够谈上几句话,享受一点小自在…她的痛苦是无人能解的了,但是现在她有了一笔小小的友谊。
风声吹进默真耳里,却又两样了,他们说王妃和马总管相处得过于亲密,白天马总管陪王妃去选焙银器首饰,晚上在花台水榭,马总管亲自为王妃剥红毛丹。
默真气得在冲下情妇那栋华丽的高脚屋时,摔坏了腿。他休养了一个月,火气冷凝下来。他不能找马哈里报复,很多事情他仰赖马哈里,不单单是偌大庞杂的产业管理,外头的人脉,权贵的笼络,样样靠马哈里在奔走拉拢。
他得忍下他,可是香芸…
香芸在宫廷那白石砌成的浴池,冉冉而起像朵出水芙蓉,她的美让他无法忍受。香芸很久没有见到丈夫了,来不及反应,默真便一箭步抢过来,粗暴地抓起她…他对自己愤恨与不满,但是他向别人发泄。
灵龙正在母亲的寝宫玩,女侍预备她的消夜去了,今晚她要吃烂熟的鸡粥,且不要忘了,浇上一点虾酱。前一刻,生命还是美好的,然后她惊骇地看见母亲被拖进来,推到红色的床塌,地板上全是从她白溜溜的身子淌下的水渍。
“不要,默真,不要这样…”
那男人打了她一个耳光,赭红着脸咬牙道:“你耐不住寂寞了,是吗?你需要男人,需要男人把你当成妓女,像这样…”
他落石一样蛮横压到她身上。灵龙冲过去,抱住那恶棍的脚,龇开牙齿啃咬他。她用她五岁的、所有的力气救她母亲。可是那只脚狠狠一踹,把她踹丢在地板上,她碰着了脑勺,迷迷糊糊晕过去…
灵龙醒来时,是在母亲的怀里,母亲把她围在胸前的一件蜡染小花布兜都哭湿了。她拚命向女儿道歉,好象做错事的是她自己。
“他不是故意的,他真的不是故意的,”她抽噎得气都喘不过来,还是坚决要解释。“他爱你,宝宝…他爱你,也爱妈妈。”
这就是了,灵龙头一次领略到的爱…他爱你,他向你施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