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
“别…”孟恩君气弱地抚着胸,想开口,但那大婶已经转身就走。
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大婶走回几步,丢下自己手中的帕巾,连同地上的铃铛踩着,一起踢到草丛里,才满意地离去。
从头到尾,她都当孟思君不存在。
那被教训的丫环摀着红肿的耳,伫立了半晌,才恨恨地瞪着那黑暗的窗口。
“都是你!要是没有你就好了!”她指着房间愤怒地大声泣骂,然后跑走。
四周安静了下来,只有孟思君面无表情地站在那儿。
温暖的春风徐徐地吹着,满枝的绿叶随着摇动。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她才轻轻地抬起手,将那扇窗给掩上。
“咳咳!”费了些力气走回榻边,她躺上去,脸朝着里面,用棉被盖住自己,紧紧地缩成一团。
明明,已经春天了。
可是,那彻骨的冷,却冻结了她的所有所有…
她真的觉得好冷、好冷…
“怎么了,冷吗?”
粗哑的男声在她耳旁响起,有力的手臂在床被底下环过她腰际,传达着暖意。
“不…只是作了个梦。”微红了脸轻声说着。嫁给他大半年了,她还是不太习惯。
“又作梦?”彷佛察觉她手脚过于冰凉,温柔的一揽,他用魁梧的身躯包覆住了她整个人。“恶梦吗?”他轻缓地抚着她的背骨,像哄孩子似地慢慢拍着。
埋在他厚实的胸膛中,她舒服地叹息。
“不,不是恶梦。”她柔道:“是一个…让我觉得现在很幸福的梦。”
“幸福到想哭?”他细心地用粗糙的指抹丢她眼角旁的泪水。
“对啊。”她小小声她笑。
闻言,他似乎长数了口气。
将她的脸挪靠在自己肩窝当中,他低声道:“你会一直幸福下去,所以,别再乱作梦了。”
“嗯。”她轻应着。
她知道,他半睡半醒,说的话其实明早就曾忘记。但她更清楚,即使只是梦话,他也不会对自己说谎。
闭上眼,悄悄地也伸手抱住他。她想,她被冰封的梦,一定会慢慢地融化,慢慢地遗忘,总有一天,曾完全消失不见。
总有一天。
其三因果
“我要休妻!”
这房间葯味真重。他皱着眉,站在门口,没有想知道她会有什么表情的欲望。
真不知道爹在想些什么,为了对朋友守约,结果牺牲了他。娶妻将近五年有余,他们俩没同过房,没行过夫妻之礼,宛如只是住在同一个宅子中的陌生人。
嘱咐下人买葯材给她吃,本以为她的身体会争气些,至少别病成见不得人的样,后来辗转得知她的情况,才发现这样只不过是浪费银两罢了。这女人的不知好歹,令他十分不高兴。
他都已经掏出了钱,试着想要帮她,是她自己不好,这副模样只会拖累别人,不值得关心和疼爱,恕不得人。
之前是因为有太多家业上的事需要他学习打理,才没空理会,不过现在他当家了,谁敢说话?
忍不住掩着口鼻,就连站在这里,他就已经觉得是一件难忍的事,怎可能和她同住?他还想活久一点,不想沾了她的晦气。
让这种要死不活的媳妇进门,根本只是徒增笑话。
“明儿个,我会叫下人将休书递上。”简单交代一句,不愿再多留一刻,也不打算听她回应,他使转身推门。
早走早好,明天以后,他和她之间,就不再有瓜葛,终于不必背着个包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