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倩实在有冲动想说一切，但常常话都在嘴边了，又生生的给咽了回去。今天母亲都讲得那么白了，何不乾脆承认？

为何她的心老是不受束，老是违反守贞、守节的原则呢？

“唉！我这瞎老太婆也不知你们在闹些什么。”卢氏摇摇说：“采眉是夏家的好媳妇，一切都由她主，练武和剑的事就听她的。至于狄岸，也是一番好心，我能受到他的真诚与善意，也很久没这么开怀了。”

“为什么，我觉得『寒月』好玩多了。”巧倩说。

狄岸走了，已走了半个月。

“因寒而冷为霜，霜白遍地，寒气又复而侵人。”随着怀川的话，他们以剑尖在地上划了一圈又一圈的圆。

由外人看来，那像是一场渡塘的鹤舞，但采眉却觉得自己忽冷又忽，男人的怀抱和气息她从未接过，更别提那握着她的厚手掌，在在都是冲击。她到自己快不能呼了，几番想脱逃，然而，他的缠绕是这么得，让她一控制的机会都没有！

她总远远地就能觉到他，特别是他的声音，像某呼唤。她心的紊，全因狄岸是她边现的第一个年轻男吗？

采眉握着剑“寡妇门前是非多”是大姑姑说的，她当初就该请他走，才不会烦恼无穷。

这些日她却问自己，她该不该割耳、割鼻、断发以绝念？而狄岸碰过她的手，她又需不需剁指及截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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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世，有功夫是比较安全。”怀川带着笑说：“若大家不反对，那就巧倩学『晓星』，大嫂习『寒月』吧！”

大娘一派的女。

最初，来者是客，虽然行迹可疑，但见他讨好卢氏的孺慕姿态，还颇像情中人。但几天下来，他有些反客为主的迹象，夏万对他百般恭敬，巧倩更和他行仪不拘，今日，他又籍习武之名侵犯到她…

巧倩想说什么，怀川连忙阻止，声音转为歉疚地说：“大嫂说得没错，是狄岸失礼了，若有冒犯之，请见谅。”

卢氏由床上坐起来，咳了一会儿，采眉上侍奉汤葯。

“娘，你很喜狄岸，是不是？”巧倩偏还要讲。

他实在不该去惹采眉，只是一切太荒谬了，他有母不能认、有亲不能奉，内心的压力非笔墨能形容，而采眉更是荒谬中的一分，夫在旁，她却必须有模有样的守节，人都不在了，以青葬一把剑，又有何意义？

而他暂居的二十多天，几乎成了采眉生活中最大的试炼，尤其是在和他那场剑舞“寒月”的风波后，更成心结。

她着气，惊看夏万和巧倩都没有谴责或认为不妥的脸，相反的，他们还一脸的有趣。卢氏不用说，因为喜狄岸，所以对他的每一件事都是赞赏。

怀川也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哪差错了！

她吞了香，才要声，卢氏又说：“可他毕竟不是怀川，怀川是极坦率的

大概是太生气了，采眉再也顾不得淑女之姿，一把抢过空剑走向卢氏说：“娘，我为怀川守节，讲的是清静，绝不练什么晓星或寒月。而剑是怀川留下的，可惜也好、浪费也好，我也要守着，才不枉他的一场牺牲。”

正如他对王世贞说的，可怜的女人…他又何苦在她平静的生活里掀起涟漪，不但动，还动手呢？

“喜呀！他老让我想起你大哥。”卢氏回答。

“依个人情不同，你是活泼纯真，如曦晓之星辰，大嫂…呃！较淡漠寡情！如寒江之孤月。”怀川笑得更大声了。

“放开我！”快速旋转中，采眉终能说话，并得了空踢到他的膝盖。这一踢，几乎费了她吃的力气，或许对他而言不痛不，但至少令他了阵脚，圈圈才停下来。

采眉觉得狼狈极了，她一生中从未如此尴尬气愤过，一被轻薄的觉频频朝她袭来，若是大姑姑，恐怕要气得自断四肢了吧！

他本是在骂人嘛！她说他来路不明，他就说她淡漠寡情。采眉正想表明她死也不学剑的念时，怀川已闪到她后，用一手环住她，并扶剑她掌中，两人成半月的姿势。

“呃！他…他是孤儿，没家的。”巧倩上说。

“他自己有家，怎么会来我们这里过年呢？”采眉提醒她，试图结束这个话题。

“如果狄大哥在，我们就不会糊得这么辛苦了。”巧倩不舍狄岸，一天总要提他好几回，和采眉的想法正好相反。

以前母亲曾说过，未婚女不该随便见男人，甚至连未婚夫也不例外，因为意不定，就容易着，采眉不相信，还断言守贞和守节都不难。

有时，采眉又不觉得事情有她想的那么严重…总之，心上下起伏及矛盾，直到狄岸离开，才令她大大的松了一气。

“我好想狄大哥，希望他能回来过年。”巧倩又说。

真诚和善意？经过方才的，采眉已经不确定了。

采眉裁着厚窗纸。冬了，卢氏咳得愈加厉害，不得一风，她们姑嫂为糊窗纸，已经忙了好几天。

而那该死的狄岸更笑达底的说：“大嫂的悟和反应皆快，有习武的天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