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招手要服务生过来添水。
他早上有事到总公司,顺道邀明哲一块午餐,来到公司附近的这家西餐厅。
午餐吃完后,见勋忍不住辨劝起老同学,可惜他说了半天,人家一点反应都…等等,他好像有听到声音,那低柔温慢、没什么精神的声音…
"我不知道你对玫瑰花的品种这么熟悉…"
"你忘了妤娴是开花店的吗?"提到自己的未婚妻,见勋眉飞色舞了起来,"你送梁晶晶的花,还是我介绍你去她店里买的,给你打八折。妤娴这阵子老拿你跟我比,埋怨我不够浪漫、深情,没送她花!天知道,如果我真买花送她,妤娴准跟我翻脸,骂我是不是嫌她店里的花不好,跑到别人的店买花!可如果我在她店里买,她左手收了钱,右手便把花转卖给别人,拿我当冤大头…说到这里,就算你想当冤大头,也不能这样花钱法!你干脆把买花的钱直接给梁晶晶,免得她还拿花到处贱价拍卖,白白损了你的名声。"
"晶晶也这么说过…"一朵苦笑在明哲唇边瞬开即落,"女人都这么现实吗?"
"应该是实际吧。"见勋有感而发,"鲜花哪有钞票实在,尤其是对已经掌握在手心里的男人,及不感兴趣的追求者…"他顿了一下,注意到明哲的表情灰败如飘零街道的枯叶,不由得一阵心酸,叹气道:"你何苦为难她,又为难自己呢?花就别再送了。"
"我没办法…"一抹深刻的痛苦划过他脸上,明哲抹了抹脸,眼中闪过极深的情绪,嗓音瘖哑。"爱情如果有道理可讲,就不是爱了。我跟晶晶分开了十一年,四千个日子。我不免要想,如果我们不曾分开,我应该会送她多少玫瑰?假定一天一枝,应该有四千枝了。我现在不过是每星期送她一百朵玫瑰,等到四千朵玫瑰都送完…要是她仍不肯接受我…"他停顿下来,难过得无法言语,"也算对自己有交代…"
"胶带?到便利商店买就有。"看不过印象中一向意气风发的国中同学如此悲情的一面,见勋不由得恼怒。"你是自讨苦吃!就算你没有出国,不代表你们现在仍能走在一块…"
"我们会的!"他热烈而坚定的宣称,"我知道我们会的!要不是晶晶还在怪我当年没跟她道别便出国…"
"你清醒一点!"见勋简直拿他的固执没辙。"有位外国作家曾这么说:'人类是矛盾的,本来有能力治愈自己的伤口,却让它烂下去。'就像你现在的情况一样。你把上帝赐予我们的瑰宝…理智…用来锐化自己的感情,加深自身的痛苦,使得生命更加的艰涩悲苦!饼去的,就让它过去。如果梁晶晶执意拿过去的阴影做为藉口,不接受你,你又何必拉着她一块陷在这感情的牢狱里?放开她,有许多美女都等着你青睐,睁大眼瞧瞧吧!"
沉默在两人之间扩散,见勋注视着明哲,盘算着这番震聋发聩的演讲是不是足以唤醒老同学的痴念,但从对方脸上那朵悠忽的笑容,及他眼瞳里一抹无可救葯的深情,他暗暗觉得不妙。
"她们都不是晶晶…"
这番痴情男子的告白,以及男性嗓音里透露出来的沉痛与哀愁,听得见勋很想揍人。
一股气往上街,他忍不住喊道:"她们当然不是!就因为不是,所以会睬你、理你,也显得可爱!"
"晶晶会理我的。"明哲热烈地说,"法务室的尤大姐告诉我,晶晶虽然故意把我送她的花拿去抛售,可是她每次都会要求对方送她其中一枝玫瑰…也没有把我的卡片丢掉。这不会没有意义的,见勋,你要相信我!"
"我相信你没用。"他不客气地吐他槽,"你送了晶晶几次玫瑰,又约她几次了?她可有一次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