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记忆如果不疼不痛，就不会在心底累积，累积成某沉重、揪心的痛楚，每当想起他的名字便凌迟她一遍。

一阵战栗忽地窜遍全，晶晶眶，又乾又熟。

真正地放下。

…

"晶晶…"维贞叹了气，"别难为自己。"

她表面上是个活泼开朗的人，也认识不少朋友，但知心、心的唯有维贞一人。尤其是她外婆过世后的那段日，晶晶承受失去亲人与失恋的打击，全靠维贞安，才度过低期。

"嗯。"维贞明白她的意思，两人都曾在情的路上重重跌过，互相扶持才能走到现在，没有比对方更了解自己、疼惜自己了。

"晶晶，难你…"

"所以我说自己没用。人家几个神看来，我就揪心地泪汪汪，无法面对他。"

她先到一家五星级饭店享用餐，接着逛到东区的百货公司，以消耗一餐中饭累积的卡路里。

维贞知，她一直都知…她没有忘记何明哲。

后来她随母亲梁彩霞搬到台北，选择半工半读完成学业，期间仍跟维贞保持密切往来。

今天本该跟维贞一块消磨时间，如果她在的话，两人会起个大早，参观市区一两家博馆或术馆，这几乎是维贞的习惯，就不知那个德雷会不会陪她这些事。

缓缓挂下电话，晶晶撕掉脸上的面，就像撕下这十一年来上的面…假装那段记忆不曾存在，假装没遇遇那个人，更假装不曾为受伤…她是个开朗自信、不识伤心滋味、没尝过遭人始终弃的绝望的快乐单女郎，直到明哲猝不及防地重现前，她的面终于裂。

这心被割裂的痛苦，他知吗？

而这次的重逢，是云影偶然飘映过波心，还是有什么意义？

"别谈我了！"她烦躁地打断好友的猜测，不愿面对她话中的可能，语调尽可能地显得活泼。"告诉我你和德雷的事。你说他跟你求婚，那你们什么时候结婚？"

"就像…"维贞打断她，意味长地拉长声音，没继续把话说实。

与其待在家里胡思想，不如去走走，换个心情。

只见镜中佳人，一如云秀发绾在上，纤细的逃陟般颈，烦上的颈窝肌肤光洁白皙，修长的材窈窕动人，充满都会女郎的迷人风采。

晶晶也不容得她把话说实，仓皇："不跟你说了，我脸上还贴着面，你快去陪德雷。"

想到到，晶晶换上荷叶边与珍珠织的宽领米棉质衬衫，搭驼及膝裙，足蹬一双米低跟鞋，手拿浅的手提包，在穿衣镜前慢悠悠地转一圈。

想归想，她能得到吗？

"不用，不用…"她迭声拒绝，故意用一打趣的语调说："我才不想被你的德雷追杀呢！我记得他的打手…"想起来还余悸犹存，那铁钳般的手掌！

想到这里，晶晶的情绪像走下坡路一样往下跌去。虽然为维贞能寻觅到理想对象而开心，但一想到维贞的德雷是名老外，维贞要是嫁给他，便要搬到国外去，心情便开朗不起来。

是该放下了…

"别鸳鸯谱了！"听她的用心，晶晶忙着推却，"那铁腕汉我消受不起，麻烦找个斯文一的，迷人一的…"

樱上，动人，这模样就算不能颠倒众生，也足以让自己心情愉快了。

目光悠忽地投向地板上的枕、被，那是他存在的痕迹，即使把它们全都丢给焚化炉烧…成灰亦难磨灭他到遇这里的记忆。

"你是指冷边吧？"维贞吃吃笑，"他外表是凶悍了些，其实人很好的。他不仅是德雷的保镖，也是他的好友，我还想要介绍你们认识呢…"

维贞在几年前也曾离开过台湾一阵，到纽约求学，那段鱼雁往返、通国际电话的日，若不是有惠卿姑姑时时关怀她，晶晶觉得自己一定很难熬过去。

"有事再联络，拜。"

"等德雷把事情理好，就会回来接我。"维贞嗓音一顿，"晶晶，真的不需要我回去陪你吗？"

晶晶茫然了。

少了维贞，她会很寂寞的。

颊肤则在化妆品的帮助下，更显晶莹剔透，双颊嫣河诏人，没喝便拥有不错的脸，全靠腮红的神奇效果。

目光继续挑剔地审视着镜里的鹅脸庞。修得密有致的黛眉不需眉笔来画，绵密的长睫倒是用了睫夹稍加定型，上轻轻刷上淡金的影，眨动间，添加了几分柔媚丽。

晶晶对镜中人绽自信的笑容，提着包门去。

晶晶困难地吞咽着，哽咽地回答："你也是。"

，你是吃不吃，他凶，你会比他更凶…"

彩霞在晶晶十八岁那年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