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更有甚者

落拓侯爷作势提掌，怀中忽传来一把动听的嗓音：“别…别！别杀他。”竟是贝云瑚。独孤寂停掌不动，蹙眉dao：“丑丫tou，斩草不除gen，chun风chui又生。你可想清楚了。”

“我曾想亲手杀他，可如今这样，他zuo不了恶了。”贝云瑚轻dao，望着半死不活的mei男子，细语微颤，泫然yu泣，口吻却很平静。“毁了qiju札记便罢，把他留给南岸的姐妹们吧。失去武功。

他将无法在山上立足，会有多少无垢天女愿意留在他shen边呢？留下的，并不晓得自己剩不到几年的生命。等她们全都如hua凋零了，还有没有人来照顾你、可怜你？

“你应能活得比我久才是，愿你在余生中好生思索，何以沦落到这步田地。此生…我们是不会再相见了，虽然你拿走的比给予的多，我并不后悔来这一遭。十七爷，咱们走。”

独孤寂抱着她转shen迈步，所经之chu1，水jing1槽、水肺机簧，栖亡谷的札记，以及木箱里的游尸门文书等无分大小，一一应声迸碎，仿佛被一只看不见的ju掌一路碾压。

就这么化成了齑粉烟尘，弥漫在明明灭灭的焰火间。冰无叶静静看着，面上仍是一贯的淡漠，明明神情未变，却透着一抹难以言喻的残忍快意，仿佛shen受重创、gen基俱毁的不是他，而是走chu…或说走入…簌簌烟尘里的那两人似。

希望我开口唤你，求你留下么，瑚se？是不是我经脉尽碎、成为废人的瞬间，愧疚便攫取了你，惊觉你的决心和正义gan是如此脆弱，与我的苦痛相比，简直微不足dao？你gen本不在乎那些“姐妹”

使你怒不可遏的，是我毫不犹豫对你zuo了那样的事，让你觉得自己同何玥se、慕琰se她们并无两样。你无法忍受这样的背叛。现在你知dao了。

你是特别的、重要的，独一无二且无可取代，在你勾结外人伤害我之前已经是这样，但一切已无可挽回。

你将带着这份悔恨愧疚无所适从，在所剩不多的时日里，继续折磨自己，折磨shen边的人，如那位武功绝ding的十七爷。

这是主人为你上的最后一课，瑚se。伤重垂危的白子tan坐石墙下，眸淡如隐，但若与之相对，必能察觉在平静的表面下。

在那双金蓝seyan瞳最shenchu1，冰无叶正难以停歇地疯狂大笑…死亡远比他想像中要来得慢。开始觉得无聊时，他才对“尚未死去”这点起了疑心。念tou一起，真炁gan应又更清晰了些。

明明已察觉不到经脉丹田，连四肢百骸都麻木不仁，却有一gu纯yin元力汩汩而入，漂浮似的liu淌于残破的躯壳内，仿佛映在涧liu上的氤氲月华。这zhonggan觉…是熟悉的九转明玉功。

然而又与先前不同，更加虚无飘渺，不与shen内shen外相连。（是因为…“先xing后命”的缘故么？）他先前对贝云瑚所说，十有八九是实话。

冰无叶要骗人，从来就不需要倚靠谎言。萧寒垒确实在栖亡谷对他动了若干手脚，可惜求生所迫匆匆杀了那厮，不及bi1问，十年间若非与无垢天女xing命合修，明玉功ti隐将反噬。

一旦压抑不住，便是走火入魔，shen死收场。把手脚zuo在他赖以艺成的九转明玉功之上，萧寒垒这手不能说不狠辣。

这并不是九转明玉功tou一次chu问题。早在何wu非为他奠定gen基时，便以“先命后xing”的手法误导，要不是应无用相助，冰无叶怕活不到萧寒垒chu手。

仔细一想：萧寒垒的手脚，竟是zuo在何wu非恶意栽培的功ti上，此间的因果循环，简直不能更讽刺了，直到独孤寂的一掌，将这团纠结的luan线悉数毁去。苦修多年的明玉功ti已毁。但是“先xing后命”的补正结果仍在。昔年与臻峰级高手之境的应无用砥砺切磋，冰无叶悟chu“只有心识不受锁限之制”的dao理，以为是攀向三才五峰之境的关键。

应无用笑了笑不置可否，冰无叶十年之间挖空心思钻研，终于将“幽影剑夺”的shen外真炁推向另一个高峰，甚能与独孤寂周旋。

而这一缕系于心识的纯yin元力，并未随功ti崩毁而消失，虽弱到不足以发劲制敌、疗愈伤ti，却牢牢维系着生命，支撑至今。

（就算人不声不响地走了，还不忘照guan我是么，应无用？）…你这个人，到底是能有多傲慢哪，王八dan！

“知不知dao像你这样的人说起cu口…”他那懒惫温和的语声仿佛又至，还有那双带笑的yan睛，如风云峡的午后林间般宜人。

“听得人特别难受？求你别说了，快点yin首诗或唱支歌儿来听听。”“什么叫‘你这样的人’？”“咦，没听chu我在夸你么？”

“完全没有！”情绪的波动让痛楚又活络起来，冰无叶收敛心神，遁入虚空，运起先xing后命的改良明玉诀，有条不紊淬练起那缕若有似无的纯yin元力。直到踩踏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