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山智京并不是在为那些人争取一个为自己所用的机会，而是在给他们争取一个活下去的机会啊。

那叶山智京的事情来印证赤本的话，真是觉太讽刺了，叶山那家伙替赤本了一辈的狗，恶事自然是了不少，可临到最后了。

“是的，”下北愣了一下，但很快便说。“哪里？”对方惜字如金般的问。下北说了赤堤这边的住址。

他看了看那张纯白，只有一个号码的名片，没错啊，就是这个电话号码。“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您的吗？”话终于结束，声音甜的女声问。

连碰都没有碰过。书房角落里的落地钟咔哒咔哒的响着，距离八钟还有不到五分钟时间。书房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穿着一睡裙的松浦由纪从外面走来，将一杯放在他面前的书桌上，随后又小心翼翼的走去。

“我还没有拿定主意，”下北实话实说“不过，我愿意和他们接一下。”赤本没有生气，也没有任何激动的表现。

“我找河内善先生。”下北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说。“对不起先生，请您重复一下，您找谁？”电话里的女声问。

“晚上，8，我准时过去，”男人在电话里说，随后电话就被挂断了。下北下意识的看了一听筒，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他觉这个河内善很不尊重他…难他与赤本之间并没有多么密切的关系？想来是了，难怪赤本说找他办事的时候记得把钱准备好。行将夜的时候，天上又飘起了雪，这雪下的很细碎，迷迷蒙蒙的，像雾又像雨。西福寺畔的别墅里，下北坐在书房的办公桌后。

就有人接听了，是个很甜的年轻女孩的声音：“您好，迎您致电世田谷松原芭舞学校…”劈了啪啦一番开场白般的话，下北听的直皱眉。

他在试探下北并不信任自己之后，了一把火自焚而死，他这么的目的除了证明自己之外，还是想要告诉下北，赤本曾经用的那些人，并不是不可信任的。

毕竟那些人他连见都没见过，谈何信任？这不是多疑，而是人使然。“你是怎么考虑的？”赤本休息了一会儿，这才虚弱的问。

“我是赤本良一，”下北说。听筒内再次陷了沉默，过了一会儿，男人的声音才再次响起，他直接说：“需要见面吗？”

“保险柜里，有河内善的联络方式，”赤本显然是累了，他手动了动，说“你先去联系他，如果觉得有谁不可用了，可以让他去理…别忘了准备一笔钱。”

他们很忠诚。下北这些天没有去看那份名单，也是因为这个，他很想接受叶山智京的死谏，但心里总有那么一坎。

“河内善先生，”下北重复。“好的，先生，请稍等，”女声沉默了一会，最终还是说。

下北在走廊里了一支烟，缓缓走到对面的一条排椅前坐下，心里却在想着刚才赤本所说的话。

人，要嘛善到底，要嘛恶到底，这是赤本第二次对他说类似的话了，结合他的话，再想想叶山智京的死，下北明白自己之前是把问题想得简单了。

＊＊＊九楼病房的客厅里，下北拿起电话，照名片上的电话号码打过去。电话里的忙音只响了两声。

下北了气，最终还是伸手将档案匣上的铜纽扣打开，掀开的匣盖。匣里，最上方是一份目录清单，记录的是匣里所有档案的数量和名字。下北将里面全的文件都拿来。

下北，过去两天，他已经想明白这个问题了，叶山智京是有活下去的机会的，毕竟赤本没有让他去死，而是让他离开日本，永远都不要再回来了，但叶山智京没有选择离开日本。

听筒内陷了一片安静，过了约莫半分钟，才有一个男人的声音说：“我是河内善，请问你是…”

他甚至还了一丝笑意：“记住我说的话，良一，既想为善却又作恶的人，是无法长久的。”下北心一震。他掩饰住自己脸上的表情，没有说什么。

在他面前的桌上，放着那个从叶山智京手里接过的档案匣，他已经在这里坐了将近半个小时了，但却始终没有将这份档案匣打开，上面那个铜纽扣始终锁着。

河内善？这是下北第二次听到这个名字了，但却是第一次在赤本的嘴里听到。这个人他从没见过，第一次还是听中村和提起的，照那女人的说法，这个人似乎也是赤本手下的一个得力助手，但…准备一笔钱是什么意思？从病房里来。

他却又想好事，结果就是把自己葬送掉了，无声的笑了笑，下北拿起那份刚刚从保险柜里取来的名片：河内善，先看看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