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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的人是拾翠的,不是吗?当初也正因为挂心拾翠,他才毅然决然的返回台湾,为什么现在让北川丽子的出现,给搅乱了心中的那一池春水?
“张错先生,我可以请你带我到台北郊外走走吗?”
原想一口拒绝,然而想起士杰昨天还特地打电话请他多招呼人家,拒绝的话咽了下去,他点点头“走吧!”
就这样顺利的搭上张错的车,有别于十年前的御风奔驰的疯狂,他车间得又缓又稳,就跟他下棋是一个样,若不是曾经见识他的疯狂,她会以为这就张错。
虽然在台湾停留过几年,她却发现,台湾乃至于台北这个都市,都是她所生疏的,她似乎只在学校与天丰棋院之间生活。
张错的车子上了阳明山,走过金山到了淡水,随即又转往北部滨海。
“为什么你没想过停下来看看?”北川丽子纳闷的问。
“人生是旅程,走完了就是人生。”他不认为有停下的必要。
“如果只是走,那只能说是走路,并不是完整的人生,人生之所以炫丽,就是要你停下脚步来。”她忍不住说:“在下围棋时,你是懂得停下来观看的人,但是对于人生,你太敷衍了。”
“敷衍?”他冷笑。
“如果你只是这样漫无目的开车,我宁可你用速度来证明你的存在。”
她喜欢追逐速度的张错,那时的他知道宣泄的管道,现在的他,太像等待死亡的人,慢得叫人难耐,这样的张错不是她费尽十年想要追寻的人。
“速度?”他怀疑她话里的真实。
“嗯,速度。”她十分肯定。
他二话不说,踩下油门,便在滨海公路上跟风追逐起来。
有多久没有这样了?自从那一次在速度的奔驰中摔了个惨绝,他就不再挥霍青春了,甚至可以说,他就不敢挥霍他的青春。
因为,连他以为可以拥有的拾翠都失去了,他还有什么可以挥霍的?
“你爱过人吗?像你这样的男人,你真正的爱过人吗?”
张错沉浸在速度中,他听见她的问题,却不想回答。
有吗?拾翠算吗?
“爱一个人就像这样的速度,带点疯狂勇往直前。”她坦率的说。
车子飞快的经过海岸,水天连成一片蔚蓝,忽尔,北川丽子指着远处说:“我要去那里,停下来吧…”但车子却飞快的越过她的目标。
只见张错在空荡荡的公路上紧急踩了煞车,车身甩尾回转后,继续往回奔驰着,然后在她挑选的岸边停了下来。
下了车,她深呼吸一口“海的味道,原来这才是台湾的味道…”她扬起双臂,仰着头迎向海风。
他下车就看见她这副陶醉的模样,不禁心生羡慕。他是个把风穿在身上的男人,永远只是飘忽的活着…
拾翠啊拾翠,如果你能归来,是不是我就可以栖息了?
直到今日,他才愿意承认,他和恩新一直有个心结始终没有解开,因为当年他看见恩新吻着拾翠的时候,心是那么的嫉妒、那么的痛,原来那丑小鸭比谁都还要叫他宝贝。
北川丽子卸下鞋子,在软湿的沙地印下一长串的脚印。
张错的目光缥缈得厉害,她由着他去,转而在脚边拾捡着贝壳、石头,然后孩子气的由大至小的排列着。
她的心里是矛盾的,多希望张错疯狂的爱上现在的她,可是又不情愿他忘了过去的自己。原来蜕变后,她还要面对过去的自己和现在的自己残酷争夺的挣扎。
颈上的丝巾像蝴蝶般翩飞起舞,海风残忍的吹袭,最终,蝴蝶栖息不住腴净的颈项,飞窜了去,飘向了海。
“糟了,我的丝巾…”她惊呼着,脚下跟着追逐起跌落海面的丝巾。
张错瞥见她莫名的朝海中奔去,心一惊,连忙快步的奔来,踩入水中,阻止了愚蠢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