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她不得不抬起双眼。"你救了我的命,"他深邃的蓝眸直视着莫丹。"几个小时里你为我做的一切,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你是我见到的最勇敢的女性。不,我一点也不饿,就是饿,现在也不想吃。"
她抽回手,"这算什么?如果我见死不救,还有良心吗?"她小声说,"我去生火烧点热水来。"
仿佛用尽了仅有的一点力气,他倒在睡袋上,闭上眼睛。莫丹帮他解开鞋带,脱下靴子,用她最厚的一件毛衣叠成一个枕头,给他枕上?桌的脸上露出一丝感激的笑容。莫丹能溉秕到他紧张的身体正渐渐松弛下来←低声说#孔拥从我的右侧飞过,从后面反弹到我腿上。你要帮我取出来。"
好吧,她边想边去外面生炉子。外面明月高悬,月光如水,悬崖投下黑逃陟般的阴影,星星在沙漠的夜空中闪烁。波士顿从未有过如此明亮的夜晚。要是在波士顿,也许这会儿她正在自己的浴室里,脱下那双价格不菲的皮靴,准备洗澡呢。
她烧好一小壶水,拎回帐篷?桌已经睡着了,下巴埋在毛衣里,长长的睫毛耷拉在黝黑的皮肤上。莫丹突然忿忿不平地想:你不是我心目中理想的男人∫喜欢温文尔雅、彬彬有礼、性情温和,像我父母那样的人,而你雷利·汉拉恩像什么?那么粗暴生硬、蛮横无礼。縝r>
怎么搞的?莫丹默默地问自己。你来这里又不是为了找男人。他是什么人、像什么与你何干?明天你去索来尔求救,然后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但是毕竟明天还没到来。
莫丹不再想这些,她打开急救包,把里面的东西统统倒了出来,又低头看了看熟睡的雷利。用刀子划破牛仔裤搞不好会把裤子弄坏,再说明天离开这里时还得穿它。她开始解他的裤带,每一根神经都在喊着,一定要小心。
快要解开时,他睁开了眼睛。莫丹平静地说:"我得把你的裤子脱下来。"
"见鬼。"他说了一声,但还是拉开拉链,抬起身子,让她把裤子从腿上脱了下来。他腿上的伤口处,殷红的血把裤子染透了。她小心地把裤子从脚踝上拉下来。他的腿又长又结实,小腿上的汗毛又黑又浓。她解开大腿上缠着的碎布,发现布和伤口己经粘在一起。她用水把布弄湿,一点儿一点儿地把它拉下来。她在心里告诫自己,千万不要出洋相,强迫自己去看带着子弹的伤口。
她开始反胃,脸色顿时变得煞白。别这样,莫丹,她对自己说,这里没别人,你不干谁干呢?
"你没事吧?"雷利轻轻地问。
"没事,"她小声说。"我曾经在学校的走廊里制止过好几起恶仗。从吸毒少年手里夺下刀子,还把全校最调皮捣蛋的学生制服了。但没办法,一看见血我就晕。"
"我就知道你是个老师嘛,"他嘴里咕哝着。"在伤口上撒-些氧化氢之类的东西,然后缠上绷带,就行了。"
她愁眉苦脸地说:"这不等于对有恐高症的人说,你必须去爬珠穆朗玛峰。"
"忍忍吧,莫丹。否则我会疼得睡不着。如果我不尽快睡一觉,还不知会怎么样。"
莫丹把叠好的毛巾放在他的大腿下,轻轻地说:"我的手洗干净了。"她打开一块敷料,浸上水,轻轻放在伤口上。他身体抽动了一下。她咬紧牙关,尽量去想别的事,并尽自己最大的努力,用温水把他那锯齿般乱糟糟的伤口清洗得干干净净,然后涂上消炎葯膏。幸运的是,伤口虽然有些淤血,但尚未化脓。
雷利一声没哼。但莫丹还是注意到他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牙齿咬得"咯嘣咯嘣"响,拳头攥得紧紧的。她放上了一块新敷料,用绷带缠好,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