僧入定的境界,所有不堪入目、入耳的诡计,皆来个一笑置之。
黔驴技穷,他一火起来,嫌丹麦女孩媚功不足,就又和人家分手说拜拜了。
“怎么?激将法失灵了?”若茴得意地坐在沙发上看着武侠小说,满嘴嘲讽。
“对一个只遵奉礼、义、廉‘三维’的小道姑,你能指望我会成功吗?”他刻意落掉耻这个字,交臂怒视光着脚丫子、优闲地横躺在竹椅垫上的她。
“你也没有很虔诚地奉行八德啊,怪谁?”
“那你就错了!我奉行‘爸德’的老婆,妈德!”他真的很想拽起她,狠狠地吻她,吻得她鼻青脸肿,行李一拎,窜逃回国。
这个小道姑根本不是女人,没有一个正常的女人会在这种情况下,还能老神在在地看书!而且是看他的书!不行!他一定要她恨他,最好恨他入骨。该死的女人!苞一只阴魂不散的苍蝇一般,挥之不去,驱之不散!
三天来,他竟没碰“幌子”说给“鬼”听都不会信;但这是事实,他竟为那个道姑守身如玉。
既然她不吃硬的,他使改变战术,来个软功。
当天晚上,他就跑上去找她,说是复仇,倒不如说是他想要她已到了发疯的境界,他的动作粗鲁、狂暴至极,可媲美混帐。彷佛为了要惩罚她,他没让她合上眼、安稳睡上一觉过。
翌晨他微病白叛郏艰辛的从床上爬起来时,已近十一点了;而她,却笑靥迎人地将饭菜送上阁楼来给他用,还跟他提醒这是早午餐!真是哪壶不开提那壶#縝r>
这招软功,当然,也失败了!当真茴香草这么贱命、这么耐活?
不行!说什么都不能让她跟着去非洲玩命,不趁早甩开她,他将永无宁日。
最后,他找了一个周末下午,决定开诚布公地好言相劝,这回她最好领情,因为他是吃了秤坨铁了心,否则他就不叫“金楞。”
“若茴,答应我,别去那里。我是认真的,既然你已经知道我是以待罪之身挤进江湖之中,就请行行好,别搅局。”
“待罪之身挤进江湖之中?说得真文言,我看是‘废物利用’吧!”若茴不妥协。
他顿时哑口、一脸冷然,好久,双指一弹,露出颇有同感的表情,才故意认命地说:“既然这样,你就别死缠着我这个废物,回台湾去,好不好?”他也会有这一日!
“我只是想去那里观光啊,又碍不着你的路!你去肯亚抓你的犀牛、象牙大盗,我去非洲刚果看我的猩猩啊!”“我不是去捉人,是去搜证!”身子一转,就折回房收拾些东西,拂袖而去,临走前只说:“我们走着瞧!”
从他跨出去的那一步起,便再也没有回来过,若茴守了三周的空屋后,有位腔调浓重的男子来敲门,他的态度和善却疏远,递给她一封信,就走了。
若茴打开封套,里面装着的是一张回台湾的单程机票和信纸。
信上只写着…
朝雁鸣云中。音咎一何哀?
问子游何乡?戢翼正徘徊。
言我寒门来,将就衡阳栖。
往春翔朔上,今冬客南准。
远行蒙霜容,毛羽日摧颓。
常恐伤肌肤,身陨沉黄泥。
若茴,你曾问我这世上是否真有红鸢?答案是有的,但故事是我刻意杜撰的,聪颖如你,该领悟我的话中意。你我同类不同种,就让我们飞翔苍穹各一方吧!
望着信,若茴没有哭,只是颤抖着唇,看着手里那张薄薄的白信纸,任它飘落在银色雪地上,纸上原本飞舞着刚毅有劲的蓝墨笔迹,因雪水的渗透渍染顿时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