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歧,对他们来说,又是一大问题…
听着外头的雨声,雪关心想,不踏出这囚房,她和铁舟就难有机会逃脱,但是,若被强迫往那情况不明的山上去,更让她觉得惶悚不安,下意识地她祈祷这雨继续下吧,干脆别停了…
不幸那六次郎的耐性只维持到他的第三支烟,那支烟才刚刚点着,他就忿忿地往地上一掷,人跳起来嚷道:“妈的,老子不等了,老子可没有神武天皇百二十一那么长的岁寿,可以耗在这儿慢慢等发财…老子现在就要发财!”
六次郎与阿木打开箱子取装备,准备要上路。铁舟眼看雪关也要给一起押上山去涉险,心甚不忍,然而,他咬住牙关,不让自己开口求歹徒让雪关留在这儿,因为雪关若不在他的视线内,他更不能心安。可是,一见他们将她双手反剪,铁舟叫着挺上前去“别绑住她…”
才到半途,他的腹部就挨了一棍子,两手被扣住,一条绳索套上他的双腕…他同样双手被反剪在后,住屋外推出去。
外头是黑天暗地的大森林,六次郎押着铁舟在前,阿木押着雪关殿后,靠着两把手电筒,几个人在雨里跋涉。雪关看不清楚脚下,只觉得满地泥泞,他们大约是上了一段陡坡,由于手被缚着,雪关没法子保持平衡,脚后跟淬然一滑,人往坡下栽去…
接下来她只知自己混入了枝叶和石块当中,听见自己惊叫,阿木呼喝,铁舟狂吼“拉住她,该死,快拉住她…”
一阵混乱,雪关都不知道她是怎么被拖上来的,浑身雨泥,站也站不稳,靠住山壁直抖索。铁舟逆着风雨叫道:“可恶,把绳子解开,否则别想教我再走一步!”
六次郎还在呶呶不休,但那阿木没吭气的抽出小刀,先割断铁舟腕上的绳子,回头把雪关也松绑了,不过,他紧拽住她说:“铁教授可得小心带路,跟在你后头的,除了六次郎和我,还有这小姑娘。”
倒懂得拿雪关来要胁他啊!铁舟咬紧牙上路。
好不容易穿出泥泞的林路、雨也逐渐停了,荒烟里露出残破的古步道口。
“从这里开始上山,”铁舟道,古老的石磴不是松塌了,便是生满苔藓,他警告着“一步踩稳了,再走下一步。”
迸道断断续续的,一会儿蜿蜒、一会儿陡峭、一会儿干脆整段不见了,但铁舟总有办法从崩士、杂草之间把它再找到。他从前的确曾经研究过这条古道,推测是古时三泽家用来私运军火上山的。
他们越爬越高,蓝阴阴的天空,一轮冷月照见黝黑的对山,山脚下有屋宇光影,是三泽大宅。雪板咬唇,心里恨恨地,他们看得到三泽大宅,却求救不了。
铁舟在前面喊停,然后拿着手电筒迳自往前勘路,等他退回来,便从阿木手中把雪关抢过去道:“前面有段断崖,不大长,我带雪关先过。”
六次郎却挡住他。“你玩什么花招…”
“什么花招都不玩,”铁舟回道“你要是不放心,可以打头阵,请…”他让开身子。
“老六,让他们先走,”阿木吆喝“我们跟上去。”
铁舟将雪关转向山壁,对她说:“两手按着山壁,横着一步一步移…”
他在她身后,胸膛贴着她,双手张开在她头上方的岩壁,他的声调冷静而温柔。
崖上的风吹过来,雪关整片脸颊都是冰的,但有他暖暖的口气送到她的耳朵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