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说话,雪开噙住的泪便开始汨汨流下来。他用冒了胡髭的下巴碰碰她的泪颜,喘着气柔声说:“嘘…别哭别哭…”
尽管受了伤,他的身躯还是高大且具重量的,在狭小的车厢空间中,铁舟竭力要从雪关的身上挪开,却怎么也挪不出个好位置,最后他咬牙开了骂“这些蠢人,连个行李都装不好不知道大件的该先上车吗?”
这时,车子陡然来个大转弯,铁舟整个人往椅背一撞,撞到伤处,痛得他嘶嘶吸气。
前座的人嘿嘿直笑,一副吊儿郎当的调儿“大件的先上车,还得绑牢是吧?抱歉喔!下次有机会我会改进。”
“那不可能,”铁舟冷笑。“蠢人没有下一次,因为第一次他就会搞砸。”
前座怒吼,气呼呼地要爬过来,却被另一个硬拉住。
接下来“大件行李”和“蠢人”之间虽没有再开战,不过前座却多出一把枪指住后座,使后座肃静。
摇晃了近一小时,车行越来越颠簸,最后好不容易煞住了。下了车,铁舟和雪关被押着穿过黑压压的森林,丢入一间破砖屋子,显然是要拘禁他们。
铁舟道:“你们不就是要那条白丝巾吗?既然得手了,就把这女孩放了,她什么都不知道,关住她也没用。”
走上前来,一个油头粉面的男人,也就是和铁舟犯冲的那家伙。“放了她?好让她跑回三泽大宅去报警?”他摇脑袋,嘻嘻笑起来。“不妥不妥,还是把她留给你吧,时间还早,你可以来点乐子,据说享受女人你也是个中好手…”
话未说完,铁舟的一记拳头就打中对方有粉味的下巴,那人咆哮,和铁舟扭打在地上。
开车的那个黄胖汉子急着扯开两人“住手,老六,别坏了事,咱们还得用他。”
那个叫老六的被拽起来,抹着嘴角的血债,气呼呼地踢了铁舟一脚。“打从我家祖宅落入姓铁的手里,我六次郎就看这小子不顺眼,亏我那没用的四哥还甘心留在铁家做牛做马,这回总算我可以…”
“别说了,老六,咱们还得去搞工具,走吧走吧!”
不片刻,那黄胖汉子去而复返,丢进来一只袋子。“吃的喝的都在里头,另外还有些葯品,把伤口包扎了吧!咱们不想你就死在这儿。”
一扇木门重重地封上,还听见铿锵的铁锁声。
“铁先生…”雪关哽咽地喊。这屋子连个窗都没有,黑漆漆的,要逃也没有出口。她爬到铁舟身边,碰了碰他的身子。“你没怎样吧?”
他躺在霉湿的地上喘息。雪关回身去把那个黄胖汉子留下的袋子勾过来,借着门缝隙的一点光搜出葯水、绷带。他的衬衫染了血,伤口在裤头下,雪关欲解他裤头,一双手抖瑟地在他腹肌上摸索、找寻…
他突地出手扣住她,力道还颇大的。“丫头,”他睁开一只眼观她,粗嘎地说:“男人的裤头不是可以随便动的…”
黑暗中,她脸热了。铁舟翻身坐起来,扯掉衬衫,解开裤头,将雪关手上的葯水抢过去。这男人决定做自己的医生,一古脑儿地把整瓶葯水往身上浇,然后惨叫起来。
“杀千刀的…”铁舟大声诅咒“弄出这些会咬人肉的消毒水来!”这话肯定是在迁怒化学家。
他把裤头又褪下一点,露出他优美的,但浸在葯水里的腰与臀那一带的线条。尽管雪关很想了解他的伤势,但她坐在那儿,眼睛只敢往地下望。
等这位医护专家粗暴地用绷带捆好自己后,他累得歪靠到墙面去,让雪关为他开了一瓶歹徒提供的矿泉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