刃飞削,直将恼人的落叶一一削碎,剑在空中发出划破震响,他皱著眉,将剑回鞘,似乎这个动作能将多日来盘旋于脑海中的那句话削落。
然而,就在此时,脑海中浮现柔美的嗓音,仍是固执说著…你别去找吴王好吗?
一路剑武使毕,他一点也没有疲态,神清气爽,连汗都没有一滴。
一为医者,一是伤患,两人在此处生活作息,五天如一日,日日相同。
每日寅、申两时,他为她行功疗伤各一次,除此之外,他总会在卯、酉二时练剑,生活十分规律。
自那日起,两人除了练功之外,再没有多说一句话,好似那天的柔情从不存在。
"你不在屋里休憩,出来做什么?疗伤之后大汗尽出,容易著凉。"刑彻大步走向她,以冷冷的语祷范念著。无论如何,他无法不关心著她。
"你呢?运功为我疗伤,更不宜出来舞刀弄剑,我就是想不通,为何每回替我运功后你不是到泉边冲凉,便是出来练剑?"莫非她生得像母夜叉,见不得人吗?
他只是轻轻瞧她一眼,没有答话。
"我知道我…生得平庸,若你不愿多见到我,大可等到我有行走的力气时,自然会出来把屋子让给你休息!"
在楚国,男女相交自由,如他这般模样,肯定大受姑娘喜爱,能够与他荐枕一宿,当然都是美人;似她这般庸姿俗粉,自是不屑的。
她不知道为何要在乎这些!
不,她在乎的不是这些,她只是想求个公平。
此屋既是他所有,若有丝毫嫌弃大可说明,不必使她心头难受,让他身体受罪。
"生得平庸?我有说吗?"
他心中一喟…终究是女人家,爱美乃人之天性,他三番两次不顾情面,虽说都是无心,但总是伤了她的尊严。
"那不重要!"她顶了一句,恼他还是不懂她的意思。
生得平凡本就是与生俱来的,绝大多数的时候她毫不在意,只有当女性的那一面自心头浮出时曾有一丝残念。
阴错阳差之下,她为他所伤,但仍受他所救,她不要他因她的平庸感到委屈,这对她才是一种羞辱。
"唉!"他摇头,也叹息。
没错,她终究还是女人家,所以不能了解他的痛苦。
为免重蹈覆辙,每回替她疗伤,他以无比的自制力压抑自己的冲动,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她上身裸露,又曾与他有过暧昧之事,怎不教他心猿意马?若不冲动,那就不叫男人。
每每必须逼得他冲出来冲凉、练剑,排解心中那股快要发狂、崩溃的欲望。
两入朝夕相处半个月,日日见她粉白娇弱的赤裸还没有坏事,他觉得自个儿可以当圣人、当神仙了。
她误解他的好意,他又该如何解释?
她这是在做什么?口出无状,真像是无礼取闹。
惊觉自己的异态,残月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是我不对,你费心为我疗伤,我却如此无礼,我只是…"
只是如何?心疼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