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景致却遭远远而至、纷乱无章的马队破坏。
二十来匹骏马奔得很急,踏破嫩草无数。
领头之人一身甲衣戎装,带领约莫二十个兵卒,看起来很威风,他的表情也很威风。
在吴国,此职称做"卒长",在他身后二十来人就称为"卒兵",卒兵衣著打扮与卒长类似,差别在于头戴的冠不同。
卒长见到伍子胥立于门前,立即翻身下马,朗声道:"大王有令,自即日起,伍上卿府上下不得进出,有请伍大夫回府!"
此人大声嚷嚷,一副旁若无人的模样,尔后就在人家门前吆喝发令,犹入无人之境,命令众兵在伍府四周分点站岗。
上卿一职为吴国最高的官阶,在吴国可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如今竟然随便一个卒长也可以上门来侮辱。
尽管伍子胥面色自然,残月却感觉得到身侧的他身子微微一颤。
这当真是情何以堪?
只觉有一股说不出口的苦涩梗在心头,她轻声道:"伍先生,外头风大,你知道我身子向来不中用,最受不得凉的,恐怕这下子我要打搅你的兴致,咱们进府吧!"
这话说得婉转,照料的却不是她的身子,照料的是伍子胥那颗破碎难堪的心。
好一个聪慧的女子,更难得的是生有一颗玲珑剔透心。
伍子胥甚是感动,他点点头,正耍转身时,眼前那如茵绿草间突然出现小小的黑点,由远而近、由小渐大。
那是一人一马,两者都是一身玄素。
黑马比府前军马大上许多,毛色通体黑亮,肌里结实,奔走时颇有节奏,行云流水,煞是好看。
马上的骑者戴著看不见脸的帷帽,黑色劲装则凸显出他的修长,当黑马在府前急拉急停时,他只是居高临下,以一种卓然的气势睥睨府前一干兵卒。
"站住!取下帷帽,报上名来!"卒长见来者如此倨傲,心头一气,暗自打算要给他一顿排头吃。
与其说男子漠然以对,不如说是傲然以对。
"大胆!本军爷在问你话,你聋了吗?"随手抽出马鞭一扬,卒长使劲挥出。
看准来势用子双手一拉扯住鞭尾,两人当场较劲起气力。
时间一久,渐渐地,卒长一只手支撑不住,连忙加上另一手,换成双手握紧鞭头,只见他拉得满脸通红,脚底甚至在地上磨得沙沙作响,却仍动不了马上的人半分。
男子冷哼一声,说道:"何必这么辛苦?这就奉还给你!"
对方突然松手,卒长不及收势,"砰"的一声,登时跌个四脚朝天,发出"哇"的惨叫。
兵卒们见平日作威作福的长官吃瘪,闷笑在心头不敢笑出声,只得硬生生吞下。
卒长狼狈的爬起来,狠狠地瞪了快要憋到没气的部属一眼,喝道:"干什么?还不动手?"
兵卒们这才团团将骑马的男子围住。
卒长不忘摆出威风八面的模样,大声斥道:"哪来的混帐东西!竟敢对王师无礼!"
听到"王师"两字,帏帽内的表情只是好笑,直到瞥见门前的伍子胥,他才翻身下马,围住的兵卒竟也不敢阻挡,自动让出一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