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我们吃人家的东西,不应该给钱吗?”他等她喝完豆浆、归还碗后,拉着她寻一处阴凉的树荫下休息,准备吃早餐。
“那为什么不直接给婆婆?你把钱偷偷塞进婆婆衣袖,万一她没瞧见、或不小心掉了,岂不可惜?”
“婆婆都说了不收钱,你再硬拿钱给她,难免折了人家的好意;可是我们有钱就不能吃白食,所以才将钱偷偷塞进婆婆衣袖。”他把包着油纸的烧饼递给她。“而且你放心好了,婆婆的衣袖里缝了一个暗袋,不会随便掉钱的。”
“你怎么知道?”她接过烧饼,撕开油纸,就想用手抓饼吃。
“婆婆挽起袖子杆饼时我看到的。”他突然又一手抢过她手中的烧饼。
“你干什么?”到口的饼就这么飞了,小乞儿气得又叫又跳的。“快把饼还给我!”
“你的手都是泥巴,不准徒手抓饼吃。”说着,他转身就把那张被她碰过、又黄又黑的烧饼给丢了。
“啊!”眼睁睁看着可口的烧饼落地,被一群不知打哪儿窜出来的野狗抢成一堆碎屑,小乞儿都快哭了。“你说不可以糟蹋食物,却拿我的饼喂狗,你把饼还给我!”
“你先去把手洗干净,我再将饼给你。”阴有匡取出另一个油纸包,那是他的份。“不要!”就是不想被人认出她的真面目,才故意弄得满身是泥,一洗干净,不就白费心机了?
阴有匡彷佛看穿她的心思,执起她的手朝左边胡同底的水井走去。
“真这么讨厌的话,我也不逼你洗脸,但吃东西前一定要洗手。瞧瞧你满手都是泥巴,又用手抓东西吃,泥巴都沾在食物上被你吃下肚了,你可算过自己吃下多少泥了,不觉得脏吗?”
小乞儿讷讷低下头,给他这么一说,还真是怪恶心一把的。
“不可以逼我洗脸喔!”
“只洗手就好。”他拿水桶帮她提水,不过这种水井还真难使用,他用水桶捞了半天,也只得半桶水,真的堪堪只够她洗手。
他自己想洗把脸,还得再忙和个半晌。
小乞儿洗完手,趁着他与井水奋战的时候,抢过了烧饼,开开心心地吃将了起来。
阴有匡洗好脸,半倚在井边看着她吃饼。
洗掉污泥的一双玉手白嫩滑腻得宛如萌芽青葱,好不赏心悦目。
他不禁幻想她蒙在黑泥下的一张娇颜,会是怎生的精巧可爱?
其实光是那对寒潭也似的漆黑大眼就够叫他心荡神驰了,她灵性、耀眼的神韵全写在里头,每一丝、每一毫都有着他最欣赏的纯真、良善特质。
“哇,好饱。”吃完一张烧饼,小乞儿满足地拍拍肚皮,打了个饱嗝。“老婆婆做的饼果然好吃,刚刚只给一两银子实在太少了。”
“你别乱来,我瞧方才在摊子上吃早餐的人,最多只给几文钱,一两银子已是超高,你给太多反而会为婆婆招惹无谓的麻烦。”
“怎么会?婆婆的饼好吃,价格高一点是应该的啊!”她想起婆婆的慈祥,还有好心的小姑娘,不由满心欢快。“我瞧最少值十两。”
“有没有听过‘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句话?”
“听过又如何?”
“那就是告诉我们,一个平凡的人,无故怀有高价值的金银财宝,非但不是福气,反而招惹祸端。”
好酸腐的论调!小乞儿听得直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