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说的那些话,你根本就不当一回事。哼!枉费我养了你十几年,要不是念在你对我还有一点用处,我早就亲手把你捏死了!”李朝宗的声音愈显阴沉无情。
“爹…”李宛妍的心一阵绞痛。她用手压着自己的胸口,试着降低心上的悸痛。“难道我在你的心中…除了在你需要的时候成为一颗有用的棋子之外,就什么都不是吗?我…我和姐姐们一样…也是你的女儿啊!”她终于吐出从小她一直就想吐的闷气、想说的话。
为什么姐姐们可以得到爹的全部注意力和关爱,她却永远只有被冷落的分?她不怨怪自己没了娘,可是为什么就连爹也不肯疼爱她?就算是只有一点点,她也能满足呀!
蹲在地上,紧紧地抱住自己的双膝,她的眼泪开始无声地往下掉。
门外,久久都没再传来声音。
他走了。
李宛妍终于再也忍不住地低声啜泣了起来。
没有回答,这就是他的回答…原来在她爹的心目中,她根本什么也不是啊!
所有的不平、所有的郁闷、所有的悲伤沮丧,她非要藉着泪水狠狠发泄出来不可。所以她哭了!
李宛妍开始放声大哭。
渐渐幽暗的房间里,初时回荡着她壮烈有力的哭声,不知道过了多久,哭声慢慢转弱、变小,直到哭声变得不再像哭声。这时,完全不见光线的房间里,只剩不间歇的抽噎和打嗝声。
哭过了。
仿彿泪水能将心中的所有阴影全部带出来,再冲刷得无影无踪,她的思绪又慢慢、慢慢地回来了。
放任大哭过后的自己坐在冰凉的地上,直到这时她才发现…保持同一个姿势过久,现在她已经全身又僵又麻又痛了…
“我是个大傻瓜!”她苦着脸,喃喃替自己下结论。
早知道家里人不能信了,吃过那么多苦头了,她竟没学得教训,所以她是个大傻瓜!还傻傻地相信总有一天家人会真心地接纳她…
等待酸麻的刺痛过去,李宛妍便起身在黑暗的房中摸索着。
幸好这是她以前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地方,也还好家里人似乎不怎么有兴趣来动她这房间,所以她未出嫁前放的物品位置都没变动…她很快从一个柜子里摸出灯烛,点上。
房里,光明乍现。
轻喘了口气,李宛妍坐在椅子上,开始思索下一步该怎么做。
齐三会相信福婶传回去的话吗?
她们一进屋,她就被直接带来这里,不过想必家里人编的理由会哄得福婶她们不得不相信,也不得不离开吧!她们一定想不到家人为了骗她回来,竟然可以以她爹的生死当幌子…
怎么办?
她什么都不怕,就怕爹以她为要胁去伤害齐三。
寂静无声中,门外这时忽然响起一阵脚步声,她马上紧张地竖耳倾听。
脚步声直来到门外,然后是铁链的牵扯声。
李宛妍很快跑到门后,几乎是屏住呼吸地看着门即将打开。
房门,真的被人从外面打开了。一名仆役端着一盘饭菜站在门外,而在他身后,则另立了两名魁梧的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