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既然他已经打破了连日来纯远观欣赏的角度走近她身边,那么他当然没道理就这么放过她。
“我…”她缓缓摇头。“只是个微不足道的人。”还是偷他花的贼呢!而这时不知为什么,她竟已不怕这男人看来冷厉严酷的面孔。
要告她上官府,他还会蹲在这里问她好不好?而且现在还下着雪呢!
下雪…
李宛妍水灵的眼眸忽地一转,总算看到了她刚才就觉得很不对劲、却又不知道古怪在哪里的地方…
是!是早就在下雪了!可从方才她的注意力自梅树那儿被转移开始,在她上方这面深褐纸伞就一直没离开过…
是这男人一直撑着伞替两人遮挡住风雪。
甚至…他还有半侧身子是落在伞缘外。而她,完全被遮护在伞下!
李宛妍的一颗心,像被某种物体狠狠撞击了般,忽然剧烈收缩了一下。
他…为什么这么做?
他们不过是陌生人。甚至她…也只是个微不足道的人啊!
齐三突地下颚绷紧,看着她乍然神色不大对的低下头,接着身子还开始微微地颤抖。
深沉的黑眸快速掠过一抹近乎温柔的光芒,他再度伸出手,一掌扶住了她纤柔的肩头。
“对不起,小姑娘,你不会真的以为我要告你偷花?其实你喜欢花的话,齐家这面墙后不止有这株老梅,你想不想看?”没想到哄人的话就这么轻易出口,连齐三自己也不由怔忡须庾。但也只那么一刹,他便承认虽然从未哄过人,不过他竟不排斥首开先例的对象是面前这少女。
敏感地感受到由他坚定的手掌传来的热度、听出他仍稳定淡沉的声音里蕴含的惜意,李宛妍心荡得更厉害了。贝齿紧咬着下唇,感到泪水一古脑儿涌上双眼,她急忙眨动眼帘将它们赶落。
只不过…是一个陌生人对她的一点好意,就足以收服她了?
原来,她还是这么渴望被关怀、被珍惜。就算…对方只是个陌生人!
突然,她抬起头,毫不闪避地承接他灼热锋利的目光。
“宛妍!”她坚定地、清晰地说。“我叫李宛妍!”她朝他绽出一朵最灿烂的笑花。
一朵令齐三目眩神迷的灿烂笑花。
“齐爷,我喜欢花,我想看花,你真的肯让我看看这面墙后的花吗?”
XXX
终于在天黑前赶回家。
李宛妍照旧痹篇大门回到她的后院。不过,就在她一推开门看见自己屋内一片凌乱的景况时,她原本从齐家一直延续回来的愉悦心情马上黯淡下来。
放缓步伐慢慢踱进屋里,她颓然坐倒在椅子上,倦怠和无力感霎时全涌上心头。
眼前触目所及被翻箱倒柜后的混乱,她当然不敢奢望后头的小厨和楼上的房间会被奇迹地放过。
将整间宛如遭小偷光顾过的屋子整顿回原样、再顺手清点过一遍后,她没意外地发现她贮放在屋内的心血结晶…两坛桂花酒、一罐梅花茶叶、一瓶桂花油、茶花油,以及出门前她才刚做好的梅糕…全被搜刮一空,就连她层层密封、藏在水缸里,准备在婆婆生辰要送她当寿酒的菊花酿,也毫无例外地失去踪影…
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