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大学联考放榜日。

接连两次重考的杜芽双和她的好友方月，于录取率首度突破百分之五十的今年依然双双落榜。收到成绩单后未再见面的两人，挑了这个令人难堪的日子zuo伴逛街。

没有钱买东西，也没有心情看东西，两个人大半个小时走在街上闲逛。

杜芽双提着一只圆底的hua布包，包包上别着一只红线串着的古铜se的铃铛，铃铛随她走路的步调当当作响。

“你把那只铃铛收起来好不好？”天气很热，方月走得满tou大汗，火气跟着大了起来。“沿路走来当当当响很引人注目哪！”

失se颓然且？鄣亩叛克吐步伐，“你有点同情心好不好？”第三次榜上无名她已经够难过了，方月不仅没有说句安wei的话，还用那么不好的口气对她说话。縝r>

他们站在一家百货公司的走廊上，百货公司的橱窗窗台比膝盖高一些，常有路过行人坐下休息片刻。

“一切早在预料之中。”方月用手拨去脸上的汗，走到橱窗前坐下。

杜芽双今年的分数刚刚好可以填志愿表，想也知dao依然是个准落榜生。而她却兴高彩烈填了一大串学校和科系，天天期待放榜日的到来；如今名落孙山，比没机会填志愿卡的方月还颓丧。

“完dan了，真的完dan了。”杜芽双哭丧着脸在方月shen旁坐下“我不敢回去了。”

“早叫你搬chu来住。”方月认为她现在住的地方算不上是她的家。

“没钱怎么搬？”

杜芽双七岁时父母双亡。遗嘱上注明以两栋不动产为代价委托杜父shen前的结拜兄弟照顾年幼的独生女；在他考上大学之前，没有自由支pei金钱的权利；考上大学后，每学期提拨五十万元为其学费及零用钱；大学毕业后，每年予其两百万元hua用；结了婚，杜家遗留下来的所有财产才归回她的名下。

遗产上赋予委托的监护人极大的权利，除非杜芽双考上大学或结婚，否则很难有独立自主的一天。先别提结婚，单单上大学这一关，她就过不了。她已经在补习班蹲了两年，难以想象未来的日子必须继续在那个地方度过；方月可好，他爸妈说过今年再落榜便送她chu国。

杜芽双羡慕地看着方月“有钱人家的女儿真好，联考落榜无所谓，送到国外，几年后自然ding着硕士，博士的学位回来。”

方月张大嘴打呵欠，闲懒望着ma路上来来往往的车chao“你也可以啊！你爸妈没死之前家财万贯，排行榜上有名。”

杜芽双撅着双chun，甩了包包一下，铃铛两声叮叮当当“有什么用？早死了。钱也不是我的。”她眯yan斜瞪，语带怨恨“看人家挥霍的样子，我很怀疑等我结了婚之后，能拿回多少。”

“要怪就怪你爸，怪他瞎了yan，看错了人，要死也不带你一起死，留你在这让人荼毒。”

杜芽双耸耸肩，怪她爸爸又能怎么样？他们能死而复生，让她不再寄人篱下，孤苦伶仃吗？

“我爸妈都是孤儿，一个亲人也没有，成天担心自己会短命，害怕我会和他们小时候一样，孤孤单单举目无亲。趁还活着的时候，立了遗嘱，白纸黑字写下如果他们有个意外，把我托付给他的拜把兄弟。”

“结果他们死得还真早，而你过得可能比孤儿院的孤儿还惨。”方月慵懒缓慢地眨眨yan“不提那个了。你以后怎么办？继续重考？我看你叫他们让你跟我一起chu国算了。”

杜芽双带怨的yan眸燃得更加炽烈“作梦哦！”连补习费都得三cui四请，才和补习班讲好分期付款，不可能拿她杜家的财产让她chu国留学。

方月闻得到那短短字句里的讽刺意味，但也无可奈何。她tingtingxiong振作jing1神，轻推杜芽双“等我chu国后你就更惨了，受得了你的人只有我一个而已。”

杜芽双睨她，重重推她一把，让她撞橱窗的侧面边墙“受得了你脾气的人也只有我而已。”

方月笑着抚抚tou“你别想跟我相提并论。看看你这个样子…”以鄙睨目光上下打量杜芽双“你真以为你是古代人？”

杜芽双的打扮显得很古意。垂着细细的刘海，梳了两条辫子；上衣是缎的旗袍式袖衫，竖起的高龄使脖子秀气纤长，下shen搭pei了碎hua圆裙，长及树gen一半，几乎拖地，手拿hua布包，整ti看来还算协调，但和穿着无袖棉衣，niu仔ku，布鞋的方月坐在一起，反显突兀而不搭调。

“这样子有什么不好？”杜芽双为自己辩解，”复古风正liu行，这zhong缎的绣hua衬衫很多人穿啊！”方月摇摇tou，轻晃食指伸长着手指着她“你gen本是中毒太shen！”一边乍she2，一边不停摇tou瞧她下shen长裙“瞧瞧你这裙子，这么长，这么圆，土毙了！你干脆里面搭双绣hua鞋！”

杜芽双手指jiao弹“聪明！”拉起裙louchu半高跟布质淑女鞋，鞋面秀了和衣裙相搭pei的中国hua卉。

方月顿时作yun倒状“我的天啊！你实在中毒太shen了！你说你每天念十四小时书，我看你有八个小时在看言情小说，四小时在打瞌睡。”

实际情况和她说的差不多。“还有两个小时呢！”

“在作梦！“方月瞪大两yan朝她耳朵吼。杜芽双掏掏耳“zuo梦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