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迫感让她无心理会那么多。
“放心吧,朱雀绝对探不到我们对穆兰做了什么。”
为什么主子敢这么笃定?“因为有江南慕容公子的咒术助阵吗?…“那只是原因之一。”慕容公子本事再高明,也高不过朱雀的二根手指。“因为我掌握的,是朱雀的要害呀。”
埃心看着主子手中的小木偶,那渐渐成形的娇艳轮廓,令她畏缩。“曼陀罗大人,您…用这么重的招式对付穆兰,不怕她半途有个万一吗?”
“我还巴不得有咧。”可以省下她不少功夫。
“但是我发觉,穆兰人并不坏,用这么残忍的手段待她,不会太狠了吗?”
“这就是她毁了朱雀的下场。”她哼笑着狠狠下刀,雕出她极度憎恶的相貌。
“大人…”主子对朱雀大人的崇拜着实疯狂,绝不让人破坏她认为朱雀应有的形象。“可是那也不完全是穆兰的…”
“你不要吃了她两三块肥肉就开始替她说话。”曼陀罗斜眼冷斥。“欣赏她的为人是一回事,欣赏完了任务照样要执行,少在那里贩卖贱价的同情。”
埃心不敢回嘴。
“滚回你的岗位去做好监视工作!”笨头笨脑的肥猪!“我派你潜入她身边,不是让你去跟她做朋友。要是给我发现你有了什么闪失,我就剁了你的蹄膀喂狗吃!”
想到自己过去因为出错而被剁掉的两根手指,福心打死也不敢再替穆兰说话。
“我一定要朱雀变回原来的模样。”她愠怒地喃喃自语,一脸怨毒。“他是我永远的朱雀,谁都不准碰!”锋利的小刀狠然直直捅人小木偶的颈项,顿时,木偶颈上血花四射。
随着朱雀魔幻的牵引,穆兰的意识回溯到神秘的幽境,那段没有大阿哥这个人存在的过去。在黑暗深处,在宁静深处,在宇宙深处,有隐约微光,有渺茫细语,有遥远人影,微弱地呼唤她前行。
可是,再走下去会有危险…“兰兰,来。”
她不想去,因为这声音太危险。她已经重重地被伤害过,不能再犯同样的错。但…她是这么这么地被他吸引,虽然害怕他诡异的气质、神秘的来历、难以捉摸的幽幻个性,她还是…“兰兰,到我身边来。”
不要,她不能再受一次同样的伤害。
“兰兰。”
空灵的遥声低唤,像千年幽魂的轻叹,一声声穿透她捂紧的双耳,缭绕着、缠绵着,笼盖她的灵魂。
曾经,她在拜访大姐和姐夫时,与姐夫的家人一同玩着汉人时兴的测字游戏,他略通此道的四弟就给了她令人不舒服的响应…“穆兰格格写的这个『幽』字,有单独囚禁的意思。你近日行事要多加小心,否则有遭人困住的危险。”
胡说,她写那个“幽”字,完全是取自“幽兰白雪”的曲牌名。那么风雅的意境,为什么要解释得如此晦涩?
不过,现在她倒觉得他说对了,她似乎真被什么给困住了,动弹不得。
打从她认识朱雀的那一刻起,她的人生就扭曲成荒腔走板的旋律。
那天,她真不该被朱雀的人马架上马车,也不该跟他谈条件。她真是疯了,明明有机会可以跳下马车,逃离这些是非,她为什么要鲁莽地关上他为她开的唯一退路?
她真不该草率决定成为朱雀麾下的一员,也不该被他拖去面见“四灵。”那是一个太复杂的世界,而她所要做的事却极其单纯:探出朱雀到底使这些奇怪咒术做什么。还有,小扁被他带到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