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下午不用上班吗?]
[请假。]
[喔。]好,话讲完了。没事干呗,就只好坐在附近的大木箱上歇腿。
安阳也没再理她,径自核对起他手上那一迭密密麻麻的资料。她歪嘴斜眼地瞄他老半天,知道除非她道歉,否则他是不会再跟她啰唆一个字。
[好嘛,我跟你对不起就是了。]别再这样生闷气行不行?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幺。]
还装。这人真会记恨,非要她认帐不可。[是你说我在窝里反,搞颠覆破坏的工作。]
他在资料中加注记号,看也没看她一眼。[我听不出你有任何歉意。]
[因为我一点也不觉得自己有讲错什幺。]
安阳终于缓缓转身,那眼神足以令大汉腿软,她却闲闲没事地撩着发梢检查分岔。
[真搞不懂你弟那个嚣张跋扈的大少爷,为什幺会怕你怕得像个小太监?]
[因为他不像某人,不知死活。]
[他同时也缺乏像某人一样聪慧的脑袋。]她一甩长发,撑手在臀侧的木箱边缘。[你又没说拍卖工作由你接手后他就不可以再插手,为什幺你一出面他就躲开?是不是你小时候常背着大人欺负他,自己的玩具也不肯借他玩?]
他淡然匀息,调节体内火力。不知为何,最近他愈来愈常做这个动作…
[我不知道以撒的想法,我也不需为他的反应负责任。]他尽可能地轻柔,避免一时怒火攻心而上前掐住她的脖子猛力摇晃。
[才怪,一定是你不小心做了什幺,才引起他这幺严重的误解。]
关他什幺事了?安阳在被扭曲的愤慨之际,忽而闪过一道好奇。但他沉着至极,看不出丝毫波澜。
[以撒误会我什幺?]
[我也不知道,只是有这种感觉。]好象很多人都满怕安阳的。[我最近中午奉命跑到你公司找你吃饭时,也有这种感觉。]
[什幺感觉?]
[你很不会做人。]
他受不了地重重吐气,为自己方才的小小好奇感到愚蠢。[谢谢你的指教,不过我目前不需要你来开导我企业组织里的管理技巧。]
[那你会愈来愈被人孤立喔。]她用教导主日学小朋友的亲和口吻嘻嘻摆指。[或许你这种个性在业绩至上的大公司还吃得开,在筹备拍卖的工作上可就行不通啰。]
[你到底想怎样?]他冷吟。
[给以撒个参与机会。]
[我没有禁止他参与过。]
[你也没有给他具体的响应。]含糊笼统,老奸得要命。
他眯眼逼近。[我不记得我有授权你在拍卖工作中发表任何意见。]
[对啊对啊,就像你说的,仅限参与,不含决策权。]她有好好在听哟。[可是我只是在跟你聊天啊,听不听随你。]
[你以什幺身分在跟我聊天?]
嗯…[雇员吧。]
[给你一个过来人的忠告:别随便跟你的主管聊天──除非你钩心斗角的本领够高。]
[为什幺?]她好奇得双眼亮晶晶。
[以便公私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