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玲没敢给老吴打电话，只是特意找了中规中矩的衣服穿了，起早去派所门找了个僻静的地方等他。

警察瞥了瞥她，大约也是琢磨这几个女人不至于拿这么个破茶壶啥格的事：“行吧…什么事我可找你啊！”他用手虚王雅丽，后者连忙：“放心吧政府，啥事儿也不能！”

警察把一瞪，吓得俩人一齐往墙边缩了缩，旁边那个岁数大的伸手一拉他的同事：“行了行了，走，歇会儿去吧…”说着也不旁边那个趴着被铐在长椅上还不断叫骂的女人，俩人了屋。

临走前周向红不放心，还半是商量半是哀求的跟她唠了几句，她也没办过这事，心里忐忑不安，琢磨着一会儿见到人之后的说辞。

旁边的酒鬼还在折腾，喝多的人就不能搭理她，越关心越来劲儿，晾一会儿等酒劲发作睡着了就好，左右没法睡，那椅上的木条硌得人浑生疼，屋里也冷，权当看闹打发时间了。

“等醒酒就好，不过看样她还得折腾一会儿…你们给瞅着儿啊，别让她翻地上再被椅给砸死喽…”“政府放心，咱们帮照看着，保证不能了岔！那个，政府，这壶…就留这儿行不？”

不大会儿远远见到老吴，李秀玲连忙摆手，老吴吓了一，没想到她居然跑到这里来找自己，看看左右无人，急忙跟她走到角落里。

王雅丽见他们忙活完了，壮起胆低声喊了句：“报告政府！”一个警察转过来没好气的问：“怎么的？”王雅丽看见他脸上有一清晰的红印，像是指甲划的：“那个，政府，能不能给喝？”听她这么一说，老太太也不禁清了清嗓，只有蒋该死还脸冲墙躺在那边的长椅上，一动不动。

受了大半夜的气，王雅丽心想我可不就是看你这个呢么，可嘴上到底没说来，只觉得扑面一重的酒气，这才明白这位大概是酒后闹事才被到这儿来的，于是又恨恨的在心里想：活该！把酒都他妈喝狗肚里去了这是！

不大会儿工夫门响，之前那个年龄稍大的警察拎着个茶壶回来了，王雅丽她俩喜望外。警察拿了个一次杯，先瞟了一还在那边挣扎的女人。

就听见一个女人糊不清大着扯嗓骂：“我他妈什么了！你们凭什么抓我！放开我！我要上中央…公安局去告你们！都他妈给我死！”

老太太指了指那边像一条疯狗一样把手铐和椅拽得咣咣响的女人：“这…这是啥情况啊？”王雅丽试探着靠近些，女人一扭：“你妈的，你看…看你妈呢！”

上冰凉，又到酸痛，灯光也亮得厉害，奈何仨人此刻已经是疲惫到了极，于是各占一张长椅，还哪什么不冷不冷，迷迷糊糊的都睡了过去。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一阵吵闹，门忽然被咣的一声推开来。

来都来了，怎么着也得努努力，李秀玲尽量显得镇定一，吞吞吐吐的和他说了来意。老吴有些摸不着脑：“昨天我给你打电话说的意思你没听懂？怎么这么提醒还能让人给逮着呢！再说了，你家亲戚就不能正经事？一个女的，指着什么不能吃饭活着！”

然后走过来把杯递给王雅丽：“凉开，将就一下吧，那个是喝多了…”他往那边一撇，王雅丽把茶壶和杯递给老太太让她自己倒，接着话笑着说：“谢谢政府…是是，看来了…”

王雅丽用胳膊蒙着蜷在木条拼的长椅上，被这一通吵闹惊醒，只觉得目眩浑酸痛，上衣服倒大半是了，嗓得厉害。勉爬起来，见两个警察扭一个女人来。

政府发了话，王雅丽连忙挣扎着起，挪到旁边老太太躺的那条上，老太太也醒了，见她过来要起，被她摆摆手制止了，只是搭边坐下。俩警察把女人扯到长椅上摁住，用手铐把手脚都固定了下来。

看着岁数不大，穿的似乎也好，就是挣扎中发和衣服都凌得厉害。一个警察和她神相对，忙中用手一指：“你，上那边去！”屋里只有三条长椅贴墙放，她仨人一人一条躺着。

警察转去锁了门，王雅丽和老太太咕咚咕咚一人喝了两杯，她也没搭理蒋该死，看背影还在气儿，就在这儿呢，喝不喝吧。

瓦亮，借着灯光仨人勉互相打量了一下之后就靠在墙边低沉默不语。蒋该死固然没有了之前的脾气，王雅丽和老太太也是疲力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