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呼哧的气，拧着眉从兜里又掏烟盒来，往李秀玲面前递，见她摆手，自己划火柴又上了，沉默的对着窗，她哭着说了一气，最后又求男人跟她回去。

她也是急的，顺势薅住男人的胳膊：“夫你要上哪去？你可不能走哇！”男人见她站稳了，松开手后退了一步，面带憔悴起一支烟：“你没听你说么…我不能搁这儿待着啦…”“她…她那就是气话，芬都伤成这…”“气话？！”男人猛地一下爆发开来，嗓音震得整个楼梯间都轰鸣作响：“她生的什么气？！啊？！”他用手指夹着烟。

可这事儿…她是我媳妇！我怎么谅？我还得怎么谅？！你上大上去随便拽个男的问问，他媳妇这事儿，他能谅不？！”“夫…我实话跟你说吧…其实我跟芬是在一起上班的…”

“夫！夫你别走！”她不敢大声喊，男人抬一看她急匆匆的从楼梯上下来，犹豫着停住了脚步。没成想还差两级台阶就到缓台了，李秀玲脚底一，男人手疾快，靠过去一把就拽住了她。

“夫刚来，你咋就赶他走呢？”“没事儿，你俩也走吧，回去歇歇。我养两天就好了…”张晓芬呆呆地看着天板说。“芬你说啥呢，到底咋地了这是？！”李秀玲心里焦急：“王你先坐着啊…”说着一跺脚转追了去。医院走廊长。

李秀玲也是受情绪影响，着泪噎着喊：“你…你别怪芬…平时她老跟我叨咕，说家里困难，但是她从来都没说过埋怨你的话…她也不想，咱们其实都不想…但是别的…挣的太少了…平时她都不舍得钱，你看那个存折上面…她老跟我说。

你把那个存折给他…收据给我留下…”

老实人不等于没脾气，往往底限低的人，爆发起来才是真的可怕。李秀玲连急带吓，被他这儿火气迎一冲，泪不由自主的就了下来：“夫你要憋屈…不行你打我两下气…你谅谅芬吧…她不容易…我们都不容易啊！”她这一哭，男人倒有些冷静了，也意识到刚才自己情绪激动，嗓门太大了，于是把手里的烟就着又了一，恨恨的扔到地上，压低了音量：“老妹儿你说，我一个大老爷们，要别的事儿不谅她，算我白活。

在空中用力的挥：“当年她啥样你知不？！我为了她跟我妈闹掰了多少回你知不？！我为啥娶她？我寻思人都有犯错的时候，我他妈不在乎不就完事了么！只要她跟了我之后改了就行！”

她来往一边看了看，心里估算着张晓芬的丈夫应该没走这边，于是往转另一边比较靠近的楼梯间，正好看见男人的影刚过防火门，李秀玲连忙追过去，跑楼梯间时男人已经拐到了缓台。

“…夫…你消消气…芬…不也是合计给家多挣钱么…”“我他妈是穷！让她跟着我受委屈了！穷怎么的，活不起了？！我他妈卖血去行不行？！用她搁这儿当婊？！”

男人只是一接一的烟。远远的从某层楼门里传来推车的声音，哪个护士在喊家属，偶尔病患的剧烈咳嗽声…俩人至此沉默不语，楼梯间里一时静的让人难受。男人脸上的表情变幻着。

那个钱给老人看病，给家里销…将来还要供孩读书…她说你累，不容易…”男人吼过之后冷静下来。

良久长长地了一气，把烟扔在地上用脚碾了碾，又伸手在脸上抹了抹，默默的往回走。李秀玲赶跟在后面，一起回了病房。

看着我妈就告诉她说我病了，没啥大事…等过几天我回去咱就把事儿办了…”李秀玲心生疑惑，可也不敢多问。张晓芬的丈夫对此则不置可否，一伸手居然把存折又给她递了回来，示意她接了，然后的看了一张晓芬，转去了。

李秀玲不明所以，掏存折递过去，张晓芬的丈夫接了，拿在手里慢慢的翻看起来，李秀玲又给他说起自己刚才取了多少钱，医院缴了多少费。张晓芬张嘴拦她：“甭跟他说这些了…你回去吧。

他的脸狰狞着，血涌上来，铁青的脸隐隐透一暗红，额角也迸起一扭曲的青：“你问问她，你问问她！这些年我说过什么没有！我妈说过什么没有！她呢？！她倒好，告诉我说来打工，结果在这儿都他妈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