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忽然溜达过去一个女的，脸上沟壑纵横，虽然发是黑的，肤也白，仔细看这女人至少六十开外，很有可能都快七十了。周向红在心里暗暗的想，这大概就是王雅丽说的六十来岁还在公园“讨生活”的那几位之一了。

到了之后她让周向红跟在她后不远，周向红顺势躲在小树林的边儿上，这地方好歹觉上有些遮掩，不至于被人一就看到，还能听见王雅丽跟别人“谈生意”其实那都是错觉。

但这事儿也得背着张晓芬。周向红是早早在家收拾完了的，正坐立不安的在屋里等着。王雅丽的意思是喊上了她就走。

又想到琳琳那孩也不知到底是了什么事，于是闷闷不乐。张晓芬也不是发自内心的对她有意见，见她心情不好，又反过来劝她，要不是专门抓卖嫖娼，警察一般不会她们这些破事儿，真要来调查了，跟这事儿相关的有啥说啥也就是了，应该不至于被人搂草打兔给逮去。

俩人溜达到友好公园，一路上王雅丽嘟嘟囔囔的先给她说了儿情况，顺便算是给她心里打打预防针，反正今儿周向红就是去看看。公园拉客这活儿其实没啥技巧，那几条小路如今公认就是寻卖的场所，也没啥人。

只见她走到周向红后路边的俩老面前抛了个媚问：“哎，玩会儿不？”俩老打量了她一下，没吱声。女人又往前挨了挨，忽然把披肩一撩，抓过一个老的手就在自己上。天气不冷。

俩人这些话当然不是当着周向红面儿说的，怕被她知了，从而对舞厅里这些事儿太过了解。周向红这边俩人也是心事重重，倒是王雅丽打神。

但也绝对不十分和，周向红看见她穿了件大开领的衣服，大约是用罩挤来的，前两个鼓鼓的着小半，夹一沟：“便宜，玩儿会儿去呗…走吧…”

小娟今天又到舞厅来了，琳琳还是音讯全无，她已经报了警。李秀玲和张晓芬见这事儿闹大了，私下里一商议，估摸着没准警察还得来调查。

俩人生意的，自然打心里不希望和警察打，张晓芬因此还埋怨了她两句，都说了平时别和那俩走太近。李秀玲倒不怪她，但小娟人不错，平时跟自己也总是长短的，谁能想到如今了这么一档事儿。

老嗤嗤笑着，到底是把手回来摇了摇。女人还拉拉扯扯的要说什么，俩老一边拨拉着她的手，一边走开。

抑。

在饭桌上尽量装得若无其事，这才使气氛没有糟糕的那么明显。第二天中午张晓芬吃完饭走了，王雅丽贼似的来敲周向红家房门，虽然她知李秀玲上午也不在家。

王雅丽也在重复着这样的过程，周向红为了不离她太远，不得不随之躲躲闪闪的慢慢移动，渐渐就走到了小树林靠外边的地方，她脸也不敢抬，只拿余光去看周围的情况，支棱着耳朵听。

但周向红还是把她先拽了屋，张得手脚都不知往哪放好了，半天才吭吭哧哧的问自己上这衣服穿的行不行。

那些有意购买的和看闹的人们，就是这样站在那里议论和挑选，评论足。不同的是，女人们并不只是站在那里任人围观，时不时朝某个人丢个飞过去，或者就脆走到男人面前低声问：“玩儿不？”男人往往仔细打量一下…这个过程中女人还会或者挨过去拉他的胳膊…而后或是摇摇走开。或是低声回应：“多少钱呐？”

王雅丽知她是张，又劝了几句要不就算了的话，到底周向红还是咬牙持要跟她去“见识见识”说是见识见识，回来再研究，其实她是已经横了心，也明白自己这事儿没啥研究余地了。

路上三三两两聚集了些男人，有的在接耳，有的着烟，神却都是向着这群女人来回打量。不知怎的，周向红忽然想起以前在农村赶集时的场面来，有人会牵牲来卖，羊或者是猪，偶尔也有和骡。

就像学生们在教室里考试作弊一样，自认为行动隐秘角度刁钻，真要是往前面讲台上一站就会明白，本是一览无余，她看着王雅丽晃到路边，那里已经站了几个来得早的女人，还有几个女人在不远游。

想必那发是染过的，脸上那不正常的白也是抹了什么化妆品。这女人披了条米黄的披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