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此刻本什么都听不见，也没多余的力去注意除了隔卧室之外的任何情况，她拉开门去后，直接一拐就撞开了隔的门，嘴里喊着：“乐乐！妈！在哪儿呢！你们在哪？！”

乐乐在旁边的椅上坐着，小脸被泪冲好几印来。俩人铺好褥，合力先把大壮上床躺好，后者还在糊不清的叫着。周向红坐在床边，拿条巾给他着脸上的灰和角的泪，一边安他：“没事…没事，刚才地震了…”

准确的说，是砖瓦块漫天飞舞的声音不见了。一个苍老的女音猛然穿透了夜幕：“报警呀！可砸人命了呀！不能让他们…”突然又有什么东西砸在另一件东西上的大声音传来，那个亢的嗓门化为一声尖叫后戛然而止。

她小心翼翼的探去，只听见外面哄哄的全是人，这才定下心来，从地上爬起来拍拍上的灰。借着外面的光线看过去，窗是彻底坏了，她迈了一步，脚底下踩着一块带尖的碎块，硌得哎呦一声。周向红也从床底下探来：“咋地啦秀玲啊？”

拿厨房去抖了抖里面包着的砖渣和灰土，回来周向红已经薅着床单，把大壮从床底下拉了来。

周向红在一旁急切的问：“大壮呢？！大壮在哪儿？！”说着就要推开她的手爬去。李秀玲连忙拽住她：“没事儿妈，大壮也在床底下了…”她家都是老式的铁架床，上面铺床板那，结实得很，这情况下固得像掩一般，周向红这才稍稍安下心来，却还是止不住的抖。说着话的工夫，外面突然响起一声极尖细嘹亮的哨声，然后就安静了下来。

原来俩人躲在床下，周向红搂着孩，手里还抓着个枕，她扑的太急，小好像撞在了床柜的角上，倒也顾不得那么许多了，直接把周向红和乐乐都搂在了怀里。仨人朝里倒在床下，彼此觉到都在止不住的抖。李秀玲边哭边抚摸着孩的发，上下牙打着颤的安她。

跟着一个什么东西正好砸在外面的窗框上，发砰的一声响。孩又是一声尖叫。李秀玲顺着声音连带爬的过去。

此时噎着拽她：“妈妈，不去…”她抹了把脸上的灰，回挤笑意来：“没事，妈妈去看看啊，已经没事了…”周向红把孩接过手搂着哄。

不时有些小碎块落在她上，倒是多亏她今天没有给丈夫，上背心衩穿得还算齐整。

“没事，没事…看样是没事了，来吧。来，小心别撞着…”李秀玲弯下腰，帮婆婆先把孩抱来，而后周向红也从里边爬来，仨人急急忙忙先到隔屋去，大壮还躺在床下，正喔啊的喊着。李秀玲开了灯，先拽着床上的褥，整个对角拎起来。

李秀玲和周向红在床下又躲了一会儿，这个过程中有手电的光在窗上晃了几圈，外面依稀有人在喊：“这边还有一家！

这是谁家？哎，楼上的！有人在家没？安全了安全了！”另几个声音较低：“这是那谁家吧…就那个…那个老陈家…她儿媳妇在…”李秀玲伸了一下已经蜷麻了的，松开搂着孩的手，试探着往外爬，乐乐一直在哭。

李秀玲则抱着乐乐安。孩又惊又累，不大会儿就在她怀里睡着了。窗外响起一阵刺耳的警笛声，伴随着重新又响起的呼喊声，这回能听来。

又把丈夫用力往床下推了推，这才掉过往外扑。站是站不起来了，窗外扔上来的大约是砖瓦块一类的东西，纱窗肯定已经破了，迸裂的渣滓打在地上啪啪的响，她只能趴在地上，披散发光着脚往外爬。

厨房以及外面的台也遭了殃，而且可能是不用顾忌砸到人，石都是对着窗扔上来的。台的架上有一平时不太常用的铝制蒸锅摆在那里，此时被堵在墙角砸得砰砰直响，明显已经是要不得了。依稀好像从外面的黑暗中还传来一些别的声音，尖叫、谩骂、什么东西在破碎。

然后因为扑得太急，随着门一个跟就了去。屋里也是漆黑一团，周向红的声音从角落里传来：“在这儿呢这儿呢！乐乐没事…”

明白，尖着嗓喊了一声：“我去看看乐乐！”

小区里已经有些人家亮起灯来，可能还有些人没开灯，在黑暗中扒着窗向外张望。除此之外，就是在确定了安全之后，陆陆续续响起的哭嚎声和叫骂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