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心茹停住了脚。
封戎见状,连忙走到她身旁“怎么了?”
“嘘!”心茹做出一个要封戎噤口的动作。
封戎看着她一脸的专注不由更加好奇,他静静的站在一旁,想看自己的娘子在搞什么鬼?
“这是什么声音啊?”心茹转头看着封戎问道。
“声音?”封戎皱起眉头“什么声音?”
“注意听。”心茹好笑的拉了封戎的衣角一下“有声音,有人在唱小调的声音。”
封戎侧着头仔细聆听,街上一片嘈杂,但却隐约从远处传来一阵婉柔、动听的小调声,他露出一抹了然的笑容“这是凤阳花鼓。”
“凤阳花鼓?这是什么东西?”心茹睁着一双眼,好奇的问。
“真不如道你这十几年的岁月是在哪里过的?”封戎轻拉着她,缓缓的走向小调声的传来处“不知何谓送子观音、不知何谓糖葫芦、十昧馄饨,现在竟然连凤阳花鼓都不知道?”
“你是什么意思?”心茹感到有些许的受到侮辱“大明律法也没明示我得懂这些啊!”封戎闻言一笑,轻拉着她的手“来!”他空着的手拿着扇子,指着前方一群人围绕的地方“这两位大姐唱的便是凤阳花鼓。”
心茹的目光缓缓的投向封戎所指的地方,就见有两个女人,一个打鼓,一个敲锣,其中一个女人还歌曰:
说凤阳、道凤阳,凤阳本是个好地方,
自从出了朱皇帝,十年倒有九年荒。
有钱人家卖田地,无钱人家卖儿郎;
奴家没有儿女卖,身背着花鼓走他乡。
柔柔的声音婉转、动听,歌词也颇为感人。
“这是什么意思?”心茹原本好奇的脸蛋突然皱起眉头,问道“凤阳闹荒灾吗?”她奇怪自己在宫中怎未听人提及?凤阳好歹是太袓之故乡,闹荒灾可算是大事了。
封戎看着心茹蓦然陷入沉思的容貌,忍不住必心的询问道:“怎么突然神色一变,身体不舒服吗?”
心茹摇摇头,她还真搞不懂这些平民老百姓在民间所流传的歌曲,她抓着封戎的手,不死心的问道:“这歌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何会说自从出了朱皇帝,十年就有九年荒呢?”
“为什么?”封戎露出一抹惊奇,真的挺好奇自己的小娘子以前到底是生活在什么环境底下?“先皇为了充实自己故乡凤阳地方的富裕,便下令把江南富庶地方像是苏州、松江、杭州一带的有钱人家约有十四万户全迁徙到凤阳去,不准他们回原籍,而这些人为了想回乡扫墓探亲,但又碍于当今的圣命,只好在冬季时借口凤阳年荒,行乞回故乡,到了翌年春天再回凤阳。
“就这样成了习俗,也就造就了这首凤阳花鼓,所以这首歌并不是代表着凤阳年年灾荒,只不过是中国人那种任重道远的心,使后代子孙想回乡省亲所致,了解了吗?”封戎轻点了点心茹的小鼻子。
“了解了。”心茹有点闷闷不乐的点点头,她还真没想到一个法令能影响如此重大,她突然想到…“封家也算是大户人家,而且又是在杭州,但为何没有迁徙至凤阳呢?”
“总会有办法不用迁徙的,”封戎露出一个淡笑“我爹在年少时曾经救过一位少年郎,而这位少年郎现已位居左布政使,因当年是靠着他帮忙,所以才得以…”封戎闭上了嘴,他相信以心茹的聪明,她自然懂他的意思。
“原来如此。”心茹深表不认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