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程,时间隔得愈久,记忆却愈加鲜明。
我和又珊终究没有结婚。孩于虽然生下来了,为了一些旁人看来或许觉得莫名其妙的理由,我们在一起,但是不打算结婚。
算是我和又珊彼此的共识吧。
或许有些自私,因为不结婚,孩子虽然有爸爸,一直以来却是非婚生子。结婚,其实很简单,只要去法院办一些基本的手续,我们马上就可以拥有一个正常的婚姻关系。但是这么多年来,我们也都这样走过来了,结婚对我们来说,似乎已经没再有那么非要不可的意义。
也许因为我心底始终有意侬的存在,分开多年,一直没再见面,只有偶尔闲暇无人的时候,心底会飘进意侬的影子,让我低迥魂牵不已。
我时常觉得对不起爱我的人,因为她们从不曾得到过完整的我。我的心、我的人,都是一半的。
意侬知道,所以离开、所以成全。
又珊知道,所以不要求一个婚礼。
也许我们的儿子以后未必能了解,就像秋樱无法明白人生中有太多事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释一样。
但我们已不在乎…虽然难免有那么点不可解脱的遗憾。
饼去曾经那么在意的事,经过时间的洗礼,我、意侬和又珊…
我们之间已不再是谁爱准或者谁得到了谁,到最后比较有意义的,只是谁能够陪伴在谁的身边。
爱情不老,我们却老了。
这年纪,走过了那样长却又如梦一场的一段人生,爱情对我们来说,早已沉淀为一壶芬芳老酒,渐渐淡了,淡的徐韵无穷:“辜弦,再不去,小毛头要找不到路回家了。”又珊催道。
我望了望窗外的天空,从躺椅上坐起。“这就去,待会儿见。”儿子在附近的幼稚园读小班,今天是周末,只有半天课。
才走到院子,就看见小毛头跌跌撞撞的朝我奔来。
“怕、怕、怕…”
我连忙上前抱住他。怕?怕什么?
“借,借借。”小毛头口齿不清像含了一颗卤蛋,我扳开他的嘴,原来地含了一颗糖。
怕他噎着,我把那颗糖果拿出来,他立即抗议起来。
“爸爸!姐姐给我的!”
是爸?乖乖!
“姐姐?”借借?“姐姐在哪里?”
他指着后面。“在后面,姐姐带我回来。糖糖还我。”
还要糖?牙都蛀光了。“乖喔,待会儿要吃饭了,妈妈煮了你最喜欢的菜喔。”我抱起儿子,往他指的“后面”走去。
姐姐…是秋樱吗?她愿意让小毛头叫她姐姐?
我往“后面”走去,却没见到任何人影,心底不免有些怅怅然。她还是不愿意见我吗?都这么多年了,她什么时候才会再喊我一声“老爸?”
或者,这只能是者想了,或者连奢想都不被允许。
“辜弦?”又珊不知何时来到我身后。“怎么站在这里?”
我回过头。“小毛头说姐姐带他回来,还给他糖果吃。”
“姐姐?是秋樱吗?”
“我不晓得,我没看到。”
又珊抱起儿子询问:“哪个姐姐带你回来的?”
小毛头不懂我们的意思。说:“姐姐就是姐姐啊。”
天真的回答让我莞尔。“别问了,小毛头不晓得的。”
又珊抬起眼,静静地凝着我。
“想什么?”我问。
“想,你跟我在一起,会不曾觉得寂寞?”她如是说。
我先是一愣,而后摇头笑说:“不,从不寂寞。”如果连眼前的幸福都视若无睹,那才是真正的眼瞎心盲。“那你呢,你寂不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