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过神，意侬不知何时放下碗筷，关心地望着我。

将碗筷放到厨房的槽里，不想就这样随便搁着，想起之前女儿的话，再看了槽里的碗，当下我挽起袖动手清洗。

难得我比秋樱早回到家中，以为她是窝在房里等晚饭，谁知是本还没回家来。过了晚饭时间，还没见到秋樱人影，她今儿个也没代要晚回来，我和意侬在家里愈等愈心急，总算坐不住想去找人，就见到秋樱哭哭啼啼的回来。以为了什么事，我和意侬都吓了一。

这天傍晚，秋樱哭着回来。

我缓缓地咀嚼，突然对嘴里的失去了味觉。

我想我这个人最大的弱就是见不得女人的泪，只要她们泪缸一泡，我就白旗。

“准照所请。”

十四岁的年纪，对生命有着懵懂与未知：反观我自己，近四十的年岁了，对生命可会有超乎稚龄的认？生命于我，何尝不是一连串模糊的问号与惊奇，比起女儿来，我这父亲的似乎也没长多少。“妈，你告诉我。”秋樱缩在她母亲怀里，一双写满困惑。

“你上班要迟了。”

我摇摇，低首将碗里剩余的残粥一喝完。这一饮，消失的味觉又锐起来，米的香气充中，我皱起眉，试着再吃一青菜，同样觉得新鲜好吃。难不成刚刚是我的幻觉？

“十几年来我们似乎都老了。”意侬淡淡地。可是伤逝年华？

我的笑凝住了。捉下她的手，我用神询问。

唉，上天造，怎偏造这些个的人儿来当我的克星？

我转过接过她手里的盘，有愧疚地：“没关系，我来，不差这几分钟的。”

伴下碗筷，我看了下钟，已经快七半了。

问她，她只是哭，我也慌了手脚。

意侬偏想了想，片刻后，她淡淡地：“其实，人对生命的解释有多不同的看法，自杀有时或许

“嗯，回见。”我拿起公事包往车库走，回望时，只见意侬倚在门边，背后大的屋成为背景，意侬的影随着我的离去渐渐地跟着模糊了。

嗯，晚上见。我在心里轻声。

“开车小心。”

再试试意侬自己腌制的酱萝卜，竟也吃不以往的甘甜。这是怎么了？难时间真会把一个人的知觉消磨掉？以往的甜恩将随东？

＊＊

好不容易等秋樱觉得哭够了，她才噎噎的在意侬怀里讲述事情的始末原来，是他们班有同学自杀了。

意侬神好奇的站在我边，并不阻止我洗碗只是微笑地看着我。

意侬但笑不语。

“辜弦，怎么了？”

意侬的话是什么意思？

然后，屋里剩下我和意侬。

意侬不失幽默的合着我，霎时间，我突然觉得我似乎因此年轻了些。

晚上见。”她抛下一句话便不见人影。

我们静帮她吃着我们面前的早粥，数年如一日。

“辜弦，你放着我来洗就好，上班要迟到了。”意侬端着几碟空盘来，语中有一抹讶异。

把家事推给妻的男人算什么丈夫？奇怪我以前怎能让意侬包办家务包办的那么理所当然？

我们凝望对方许久，发现岁月并未在意侬上遗留下太多痕迹，相形于我的衰老，意侬看来比我年轻许多。

粥，是素的，菜也是。

不然怎么意侬哭，我心慌…又珊哭，我无措；现在连女儿一哭，我也跟着了手脚，不知该怎么样才好。

秋樱今天晚归，就是因为和其他朋友到医院看那名自杀而急救回来的女孩。女孩的父母正在闹离婚，推测可能是因为父母婚姻不睦的事让女孩的心灵承受了太大的压力，才会一时想不开。

不知怎的，这样的意侬让我想起窗边那串蝶形的风铃。

“我真不懂，人活得好好的，有什么事不能解决，非得用自杀这么烈的手段来争取？人死了就什么也没了，能争取什么？抗议什么？”秋樱心中似乎满怀着同情与不解。

“你在我心中永远是最年轻丽的女人。”并不需要说谎的，夫妻间偶有这样的一默契，可以把甜到迹近麻的话用平常的语调讲，也不觉得有哪里不妥。酣言语，是通行在情人之间的语言。

说什么没空、不会，都是借，不过是看有心没有罢了。

“老板迟到没关系。”我执起她的手，在她手背上印下一吻。“不过，亲的，还是请恕我先行告退。”

气氛让人有窘，我飞快的洗完了碗盘，回过朝意依例了一个大大的微笑。意侬弓起，走到我面前，伸手抚着我的肩膀。“你这样笑，好像以前的你，怀念的觉都涌上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