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逢,不过只是浅浅的缘,不会更多、也不会在彼此的生命中留下什么。
不知何故,这个想法让她委靡不振地走向窗台边的那把椅子,不再说话。而他,则看着她身后的天空,从日暮的金黄到晶亮的星斗…
******
“姓桑的,你的生活作息活像幼稚园学生一样;准时上课、准时吃点心。小朋友还会因为午觉尿床而延误时间表,你却比他们还遵守标准时刻,你的日子一点惊喜都没有!要知道火车有对候也会误点,你干嘛那么一成不变?”
卫静云推着桑文生停在公园内的凉亭边,推了一个多月的轮椅,桑文生没有发生任何意夕卜,唯一的伤处还是那条即将拆石膏的右腿。
斗嘴的两人依然在斗,只是多了几分聊天的意味。
虽然卫静云绝对不愿意承认,对于每天下午到医院来陪他的这段时间,她是有那么一丁点期待的。
“生活中总有无法控制的意夕卜发生,譬如被撞断腿,被迫延后九件手术;譬如被一个冒冒失失闯进门的辣椒弄得一屋子辛辣。”桑文生回嘴。
他不认为他每天固定八点起床、九点看书、十一点看报、下午三点散步、五点看新闻一这种生活有什么不对。
他喜欢掌控自己的生活。
“不喜欢吃四川的辛辣,就改吃美国大汉堡啊!不高兴就别叫我推轮椅啊!我想那个身材惹火的南茜,一定非常热衷于这门差事的。”吹着三月里爽适的春风,卫静云仰着头让风拂过脸颊,舒服。
美国的月亮不见得比台湾圆,不过空气倒真的比台湾好太多了。泛着草香的新鲜气息,如果能打包回台湾该有多好!
“人的潜意识里都有些被虐待倾向,由我就可以得到证明。”当初坚持要古君兰身负看护之责,就是看上她的好脾气,却怎样也没想到自己一时的心血来潮,却让卫静云这抹辣椒在他旁边待了这么久。
桑文生盯着她眯着眼一脸陶醉地躺在草地上,他不厌其烦重复地说出叨念了数天的话;“草皮不干净,人和动物在上头走来踏去,不要躺在上头。”
“嘿,谁有被虐倾向啊?我活该大老远从台湾坐飞机到这里让你糟蹋啊?真搞不懂你一个大男人,洁癖却比女人还严重。台湾的卫生署、环保局应该请你回去当督察人员的。”她照样在草地上翻了个身,趴在一片绿意上盯着他瞧。
“你现在总算可以告诉我你的工作是什么了吧?”之前她以不熟识为理由,怎么样都不愿说出她的职业。
卫静云犹豫地打量着他“你保证不会笑我?”
“保证。”我只会大笑。桑文生认真地下了承诺,也认真地盯着她那副愈来愈顺眼的大眼镜。
因为在医院百般无聊?
因为人与人之间真有所谓的缘分?
所以,不喜和陌生人相处的他,欢欣于她的来临,因为他不曾与哪个异性相处如此融洽过,己分手的雅妮是个例外,他将雅妮当成妹妹看待。不过…
卫静云却是个意外!
“你干嘛那祥看我?又要嫌我穿着随便,还是我身上真的沾到了什么脏东西?”在他沉思的注视之中,她不自在地蠕动了下身子,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再度蠢蠢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