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丝毫未减,一样俊逸沉稳,身上穿的白毛衣还是她买的呢!她突然觉得面河邡热。
“你终于回来了!”启棠一脸笑容“我从不知道我们晓青那么用功,会泡到图书馆打烊。”
晓青本来要遵守老妈训诫,采不顶嘴政策。但看到圣平,她的心情起伏难平;老爸又自以为幽默的糗她,更令她忍不住冲动。
“我不是用功,我是躲人。”她开口就说:“我没想到远远绕了一个太平洋,还是不能清静过日子。”
“晓青,怎么那么没有礼貌!”启棠皱眉说:“圣平来者是客,你怎么一来就给人家脸色看?”
“他哪里是客?”晓青倔强地说:“爸,你也太不顾我的心情了。全美那么大,你为什么要挑旧金山?旧金山那么大,你为什么要他住到这儿来!”
启棠脸开始变色,郁青忙过来扯妹妹,天宇避到一角去,唯有圣平依然保持冷静的态度。
“你倒管起我的事来了?”启棠不悦地说:“圣平是我的员工,我爱派他到哪儿,受让他住哪儿,是我的决定。你不要没大没小!”
“院长,你不要难为晓青了。”圣平又转向晓青说:“住在这里也不是我本意。但这研习是临时调派的,旧金山房子又难租。我只暂住一下,等我找到了地方,马上搬走。”
瞧!他还以为自己多有风度呢!晓青真想狠狠踩他一脚。
“不!”启棠摆明不妥协“我绝不因为女儿的任性而妨碍了公事!”
“院长,住的事让我来处理好吗?”圣平一副很理智的样子“若住在这里会引起晓青不愉快,不但影响她念书心情,也影响到我的工作,反而更不好了,不是吗?”
“看看,人家圣平多有修养,不但忍耐你的小姐脾气,还替你着想。”启棠摇摇头说。
晓青气炸了,她根本不要他的假仁假义。
“我不要你的假好心!”进屋后她第一次对他说话“我不在乎你住多久,只要别让我看见就好!”她说完转头就走,他的声音在后面响起,很平稳:“放心,我不会住太久,而且也不会让你看到的。”
她停了一下,咬咬牙便冲到她二楼的房间。
太可恶了!她本来以为他是藉研习之名,来乞求她的原谅,少不了低声下气和陪笑脸,她正可好好再出未消的气;没想到他还有脸摆臭架子,一副有理走遍天下的模样,倒把她比成孔子笔下难养的女子了!
她生气地洗澡、洗脸、看书、上床。
临睡前,郁青探个头进来问:“要不要谈一谈?”
“不要!”晓青把棉被蒙在头上。
黑暗中,月的光网像一层轻雾。她可以听见比平常多的说话声和脚步声,传向三楼。
她仔细聆听。圣平来打搅她的生活,令她怒不可抑;他没有百般殷勤,希望重修旧好,令她不解;他那冷静无所谓的态度,令她心烦;然而在她内心一角,又止不住为他的来到而雀跃!
在百味杂陈中,她极不安稳的度过一夜。
楼下的老爷钟敲两响,绕过曲折的空间隐约传来。窗外的星星灼灼地亮着,月却有些淡了。此情此景很像那首“枫桥夜泊”的诗:月落乌啼霜满天。
江枫渔火对愁眠。
泵苏城外寒山寺。
夜半钟声到客船。
小楼如同客船,老爷钟声如同古寺钟鸣,只是晓青比对愁眠更糟糕,她已在房间里坐立不安两个小时,地毯快被她磨出洞,窗帘也快被她扯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