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会无聊到去听这些闲言闲语呢!”贞说。
“嗯。”贞不愿谈这个话题。
“说不定哪一天我就现在你宿舍的门
呢!”
贞告辞前说。
“好,别生气嘛!算我错了,好吗?”惠珍太久不见贞,差
忘了她翻脸不认人的脾气,有些话题尤其危险,例如冯家。
“何必这样呢?”他挡住她的路“你以前又不是没有坐过我的脚踏车。”
“你呀!真是不门的大小
,一
都不知
民间疾苦。”惠珍半开玩笑地说:“在外没有朋友,可是
艰难呀!”
曾经如此亲密的姨甥情,结果筵席末散,情分已淡,世间果真没有一个人是可靠的吗?
大年初五,贞走后山捷径到景平里找丁惠珍。
“我是在这里生长大的,怎么没听过这条路呢?”惜梅也有些好奇。
不!她不明白,月的终
和冯家的居心不良怎么能算闲人闲事?
“你变得愈来愈时髦了。”贞望着几个月不见的朋友说。
“反正没有事。”贞说。
“谁和他走得近?你可别造谣。”
贞连忙打断她说“你明知
我最讨厌冯家,最讨厌冯绍远的,你是我的好朋友,怎么能说这些黑白颠倒的胡涂话呢?”
没有错,是绍远!他不是在茶行忙初五开市吗?怎么偏偏又在这鬼地方冒来了?
“你不伤心吗?”惠珍半认真地问。
“你也知,我阿爸不会放行的。”
贞说。
“据我所知,往下走是到秀里溪,往上走则可以通到祖师爷庙后面,如果再翻一座山;就到隔邻的小镇了。”
她一面和丁家人说恭喜,一面送上过年礼品,而她不打算说捷径的事。
丁家是自耕农,守着几片梯田和果园,生活清苦。
后山捷径需经冯家树林,她是算准他们一家老小都在镇上迎财神看闹才敢来的。
惠珍初中毕业后因家计负担并没有再升学,去年初到台北求职,住在大稻埕姑妈那里,的事仍和茶厂有关。
她不会再求任何人了!贞愈想愈偏执,愈偏执就愈钻
角尖,把自己锁在更孤独、封闭及绝情的心态中。
她婉拒了丁家人的陪伴,独自一人踏上回家的路。路远路陡她都不怕,就怕碰到冯家的人。
难惜梅姨当年离开黄家,毫不留恋地抛下
月和她,也是视她们为闲人闲事吗?所以惜梅姨会忘记母亲的嘱托,自己享受幸福,把世界圈在自己的丈夫和孩
的范围内,不再顾念她们
妹的死活?毕竟她们不姓朱也不姓邱,不是吗?
“没什么。”贞淡淡地说。
“说实在的,我还以为他会娶你,因为你们一向走得比较近…”惠珍说。
“我还是觉得靠自己才妥当。”贞有所
地说。
“贞,你要回镇上吗?”他走过来“正好我也要回去,我可以载你。”
贞知
自己因为压力太大,变得有些喜怒无常,这样迁怒到惠珍
上是很不公平的。于是,她也
歉,尽量摆
笑脸,只谈台北的事。
“真是稀客!”惠珍一见她就兴地说“我正打算明天到镇上搭车前,顺便去看看你。你一个人走来的吗?那可是很远呢!”
“冯绍远可是我们秀里条件最好的单汉呀!扁是你家茶厂的女工就整天谈他谈个不停。你都不知
吗?”惠珍满脸不信。
“她的没什么就是有什么。”惜梅看着她说:“别想太多好吗?要想也只为自己想,把一些闲人闲事放开,心里轻松了才会快乐,明白吗?”
是通向哪里的?”贞又问。
白瓦屋在一排树后,她尽量靠路的另一边走。尽管屋内无人,她仍视它为猛兽,因为太过小心,一辆拖着竹排的车经过时,她竟吓了一
。
“那最好啦!我还等你介绍工作呢!”惠珍说“你台北有当官的叔叔,有开医院的姨丈,还有你阿爸的合伙人,怎么都比我好!”“他们不见得可靠,还不如靠自己呢!”贞说。
那是他们还上中时,他总是在清晨载她去车站搭公路局的车。如今他们都长大了,
前的他,已留长的
发边分,稚
之气完全消
“我为什么要伤心?”贞
上反弹,怀着戒心。
“这是一条古,当年抗日时有人找
来的逃难线。其实老一辈的人仍有人知
,但因为大路开了,就被人遗忘了。”纪仁问
贞“你怎么那么有兴趣?”
惠珍摸摸新的鬃发和变得白细的圆脸说:“再怎么样也没有你这千金小
漂亮秀气!不过,你真应该到台北看看,比起来,这乡下太枯燥乏味了。"
绍远长得一表人才是没有错,但是她没想到他还有女人缘,就凭他那沉闷险的个
,表面仁义
德、里面冷酷无情,除了财富,什么都看不上
的人,竟有这么多人想嫁他,可见天下的傻女人还不只
月一个。
跨过士路上辙痕错的坑
,竹林在望时,突然有人在后面叫她;听见那声音,她如遭电极,不愿意回
。
“我听说你和冯绍远要订婚了?”惠珍问。
“不必了,我自己有脚。”她继续往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