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忧微僵了颈项,半天不敢正眼瞧向他双手正忙碌的地方,再补了句“你不怕吗?”
他笑了“当大夫的怎么可以怕血?”
乍见他笑颜,她有些失神“你肯定很少笑“她伸手摸了摸他唇侧“你的笑纹好淡好淡。”
“是吗?”他敛回笑,突然想起了那个曾嚷着要他别愁、别愁,还一脸认真用力搓平他眉心,说着“以后有我陪你,你就再也不用愁了!”的小女孩。
“你的医术真好!像人家形容的再世华陀一样!”她躲在他身后微眯着眸看着他纯熟的动作。
“不!”他摇摇头“我师父的医术才真是华陀再世,别人都称他死人对头,凡他看上不许死的,再重的伤他都有本事治得好。”
“好厉害!”她发出衷心赞叹“他叫什么名字?”
“华延寿!”虽是淡淡出声,他却留意着她的反应。
丙不其然,乍闻此名,登时见她身子晃了晃。
“你认识他?”他瞥她一眼。
“不!”她先是摇摇头,继之脸色起了迷惑“我…我不知道!”她反问:“你会这么问我,难道你认为我该认识他?”
辛步愁将视线转回手上冰冷细刃没再瞧她,一刀起落,又是血肉模糊。
“就是我师父把你因入冰魄玉石里的。”
“你问过原因吗?”
“他不肯说,”他摇摇头“他只说了是天命!”
什么叫天命?什么又是天命?
同样的问题缠绕在两人脑际,直到床上鞑靼壮汉口中逸出了呻吟。
“成了!”辛步愁取饼细针线为他伤口做了缝合,继之再取饼方才那壶酒沾濡在他伤口。
“为什么要用酒?”去忧躲在他身后怕怕地问着。
“一来消毒,二来有些麻醉的作用,可以减轻少许伤者的痛楚。”
“原来,”她恍然大悟“酒并不全是穿肠毒葯。”
“本来就不是,”辛步愁在鞑靼壮汉伤口上戴上膏葯“酒有养生功效,在寒天里还有活络经血的功能,只是,任何束西都得浅尝即止,运用得宜,会成穿肠毒葯—错不在酒,而在酗酒无度的人们身上。”
“浅尝即止?”她贴在他背后细细思索“运用得宜?”
“很多东西取用都需有所节制,例如人参,”他解释着在世人眼中它属养生珍品,可若运用得不合时机、运用得过量,反而对人体有害。”
“所以…”她偷瞄着他“喜欢一个人也是要运用得宜?浅尝即止?”
他愣了愣“小丫头,你这阵子似乎又长大了点,这会儿,竟还考虑起了喜欢人的问题了。”
“嘿!嘿!别叫我小丫头,”她有些不服气“加上被冰冻的岁月,我肯定比你大。”
“可事实上,”他气定神闲“那些岁月对你而言是不存在的,你依然只是个十六岁的小丫头罢了。”
“是吗?”去忧靠在他身后思索着,双臂环揽着他的腰,将小脸蛋憩在他背上用暖暖鼻息熨着他,深深浅浅嗅着他满是葯香的气息“步愁大哥,这两天我老在想,不论之前的去忧是什么身分,是什么人,我总不成老缩着脖子当没事便了。”
“你想…”他淡淡然“你想寻回过去的自已?”
她在他背后点点头。
“你赞成吗?”
“这是你自己的人生,你有权决定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