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中延仔细将他的表情看入眼中,老奸巨猾地冷笑,父子俩发起狠来的模样竟是一模一样。
“坦白告诉你,消息发布的前一晚温家老爷曾来电关照我,怕你这个不成材的东西纠缠人家的宝贝孙女不放。为了牵制你这匹野马,他甚至愿以利益输送为条件,只求你滚离人家孙女远远的,是道种耻辱促使我痛下决心。”他隐忍这么久,这笔帐也该一并算了。“你以为有哪个做父亲的丢得起这种脸,我的脸皮再厚也经不起你这不肖子一磨再磨,居然让人捧着钱登门请求你别纠缠人家的孙女不放,展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那可真是抱歉了。”展司漠不曾回头,优然的步伐踏得依然矫健、敏捷。
生怕越行越远的人听不真切,乘胜追击的展中延乾脆冲到门口吼着:“这回高雄国际商场的开发案,你我都知道财力雄厚的温家是内定主力。你说,我们同时下场竞争,温家会选择你还是我?我劝你及早抽身,免得到时丢不起那个脸。”这件开发案的利润相当惊人,相对的成本也十分庞大,必须联合不少集团,他知道儿子正积极争取参与权。这次他要让司漠因痛失荆州而扼腕、悲愤,将他以前连带这次所带给他的羞辱,一举回赠予他。
看不到儿子的身影后,白云忧心忡忡地转向展中延“老爷,司漠并不很在意公司是否由司澈接掌,对展氏他真的没有野心…”
“阿云,就因为司漠完全放弃,我才会生气的。我真猜不透这个怪儿子的心思,当年公开登报支持司澈继任,原以为司漠会有激烈的反应或行动,没想到他真的不闻不问,专心在发展自己的事业。当年我被羞愧冲昏头作下决定时,如果他肯稍微挣扎一下,强势夺下总裁之位,展氏的规模就不会只有目前这样。”展中延气呼呼,一心一意关心的仍是公司的展望与未来。
“老爷…”原来老爷希望司漠接掌展氏吗?白云不敢相信。
“司漠今年多大了?”这匹难以驯服的野马也该吃点苦头了。
“叁十叁岁。”
已经叁十叁岁了吗?展中延脸色凝重,若有所思地走进庭院。
“最近我听到一则不太好的谣传。”说正确一点是,这则流言正以如火如荼的速度延烧着。
“是不是司漠又做了什么?”白云心惊胆跳,小碎步尾随在后。
“和他有关的谣言,怎么都是不堪入耳的。”话中有话地仰首观天,展中延沉默许久,突然看向妻子命令道:“尽你所能,催他结婚吧!”
谣言虽不足以采信,就怕“曾参杀人”的话喊多了,连曾参本人都要自我怀疑起来。
司漠只是禁欲吧…不能人道和不愿人道的差别,恐怕只有天堂和地狱可比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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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幢占地广阔、草皮看似新铺成的绿白相间别墅并不是展家主宅,那么应该是展司漠的了。小雁和品谦哥的婚事,到最后仍未能得到展伯伯的谅解吗?
温楚特地提早来,原想在展素雁行礼前先和她叙叙旧,一进门看到华丽又不失温馨的会场,体贴地布置了各式粉色彩球、鲜花与缎带,皆盈满待嫁女儿心的喜悦气息,她不禁莞尔一笑。布置会场的人一定很疼小雁,那人八成是唐品谦吧!
大清早别墅内外已挤满人潮,温楚刻意捡僻静的角落走,她那绰约的丰姿与姣美的身影,沿途惊艳了不少翩翩男士。对这类过热的赞视,她习惯性地回以礼貌而生疏的笑容。
睽违挚爱的国土叁年多,当年嫌麻烦削短的秀发已齐长过肩,就算容貌不变,温楚相信自己的气质应该也或多或少改变了,至少不应再有青嫩的涩色,因此她不怀疑这里能认出她的人寥寥可数,其至可能挂零。
一路走来,一张张陌生的脸庞印证了她的臆测,无来由地宽慰了温楚忐忑不安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