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会另外找老师。”
等这期学生大考离开后,再也没有学生知道她“白目”的事,再让她回来吗?好聪明的方法。
可是她不想接受,学生对她是很窝心没错,但教学的她并不快乐,每次踏上讲台,她都感到十分痛苦,只是机械般的上着课,等待下课铃声的响起。
这样的日子她还要继续多久?她不是想做自己,不是要另外一个不同的人生吗?
“我不要。”她轻语。
“你说什么?”王秀婉尖锐的逼问“你有胆再说一次?”
她嗫嚅了一下,深深吸一口气,声音大了许多“我不要当老师,我讨厌当老师。”扭开门把,跨出门槛。
“你给我站住!”王秀婉的命令从身后传来。
但她没停下脚步,举步往前步下楼梯,看到客厅惊愕站起的大哥、大弟、么弟,虽然搞不清楚谁是谁,但她对他们颔首“这些年来谢谢你们的包容。”而后掠过他们走向大门。
打开大门,门外是黑色大地…入夜了。
“你要是敢出去,就永远不要回来!”
“妈,你别这样,冷静—点。”
“放开我,你们马上把她抓回来,听到没有?”
深吸口气,她举步又跨过一个门槛,门在她身后砰然关上。
“霂慈?”王秀婉厉声在门后叫喊。
但她再也不想回头,否则她永远别想活出自己。好可笑,都三十了才想独立。
抬头望天,缺角的勾月高挂,是云朦胧还是她的眼朦胧?怎么突然间觉得天地茫茫?
不当老师的她能当什么?不会识人的她又能做什么工作?她真的得在爸妈的安排下才能存活吗?难道没有别条路可走?
她茫然的独步街上,丝毫不觉人潮往来,也不察她的身后有一个固执的人跟着,仍兀自低头苦苦思索…直到那人再也忍不住搭上她的肩。
她转身“你是谁?”
那人不说话,只是看她。
她看不见他的脸,却感觉他似乎很悲伤,又似乎在对她生气。
为什么生气悲伤?她的直觉有可能不对吗?
“你到底是谁?”他不说话,她更难判定他是熟识还是陌生,是善意还是恶意,理智叫她走远,免得危险“你再不说,我要走了。”
但他还是不答话,彷佛在等她猜。她心中是有几个可能的答案,可就不想猜出口,所以她转身就走。
他却一步踏上前,从背后抱住她“你太过分了。”他生气的控诉“为什么认不出我?难道我在你心里连一点地位都没有吗?”
她的家人也问过同样的问题,可她不明白,他们明知她的心病,却又为难的硬逼她记得,硬要当上“特殊”的那个。难道他们没想过她无力负担太多的“特殊”只能一视同仁吗?
“我是你的男人不是吗?”他在她耳边严厉低语“你连你的男人都不认得,不觉得太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