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音本想开口说出实情,可是一看到娘亲苍白憔悴的脸色,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娘病的这么重,禁不起任何的刺激。
若是让她知道自己的女儿正要被当成祭品送给传说中嗜杀的银狐,沅音不敢想像她会有什么反应。
“余大娘,没事的。”村长安抚着她。“我们只是请沅音帮我们一个忙而已,没什么的。”
沅音咬住舌头,克制出声反驳的欲望,过了一会儿才静静的道:“是啊,娘,你先睡吧。我出去一下就回来。”她被押到村长家里.在一群女人的围绕之下,沐浴包衣。
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她咬住下唇,在心里大声的告诉自己:她绝对不哭,绝不示弱,不让她们看见她的害怕。
然而实际上,她怕得连双脚都在发抖。
她无法不想像自己被爪子撕裂时是什么样的感觉?当那只野兽“享用”她时,她是否会看见自己血淋淋的样子?
扁是这些想像,已经让她觉得恐惧到了极点。
“我们会记得你的,沅音。”有人在她耳旁低语。“你为了村子牺牲,大家都会记得你。”
“是啊。”正在替她梳头发的女人附和“你好勇敢!换成了我,现在一定吓得晕死过去了,可是你看起来好像一点也不害怕”
哀音闻言苦笑。
也许她们是预期她会哭叫吵闹,甚至是失去控制的大叫大骂,但是对她来说,那几种反应都不是她会有的。
其实她真的希望自己可以那样,但是太深的恐惧早已让她失去了反应的能力,除了害怕,她感觉不到其他。
“沅音,坚强一点。”卓姥姥握着她的手,同情的看着她。“你一直是一个勇敢的孩子,我替你难过,老天爷一定会保佑你的”
她低头,看着握住自己那双苍老的手。
也许她的牺牲就某方面来说还是值得的,至少娘和卓姥姥可以因为她的牺牲而安全无虞。
她牵动最角,竭力露出轻松的笑容。“我没事。你不用替我担心,姥姥,我会活着回来的。”
其他人同情的目光明白的显示她们认为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任何人进了银狐的地盘,都只有死路一条。
何况她是村民献上的祭品.她们猜测银狐说不定会在第一眼看到的时,就将她撕裂,然后慢慢享用她那白软细致的肉。
外面声音传来,是村长派人来问问看她们准备好了没。
女人们七手八脚的将她的头发梳理整齐,替她穿上如血般红艳的长衣,然后拿出粗绳,将她的手绑了起来。
她抗拒的闪躲,但抵不过她们的力气。
“我不是被献上神坛的猪!”她气愤的扯着双手,甩动过腰的长发。“放开我,我不会逃走的!”
“这是村长要求的。”
有片刻,她们露出充满罪恶感的表情,但是这短暂的良心发现很快就消逝不见了。
“快点!”外面有人催促着“再不出发,就要天黑了。”
“走吧!”
她被推着走出房门,走向她的未来。
她坐在由几片木板做成的简单轿子上,摇摇晃晃的被抬上山。
一路上,四周的景色随着愈深人山里,更显得阴气森森愈加的恐怖。参天的古木遮盖了大部份的阳光,野兽的嚎叫不绝于耳,仿佛随时都会冲出来,将不速之客扰得粉碎。
她的胃在翻搅,分不清是恐惧还是轿子的摇晃所致。
愈人深山,她的恐惧愈深。喉间像是有只看不见的手紧紧掐着,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