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道“方衍素来与华家交好,顺翔号的生意又很稳定,有什么理由这么做?”
“我是不知道他有什么理由,不过他今天真的很可疑。”华佑大胆地插嘴。“他在午宴上,不断煽动认识的大掌柜上前向主爷敬酒,而且一直盯着主爷瞧,好像在找破绽似的,跟他平常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邱总管瞪大眼,总不能因为人家热情敬酒,就胡乱怀疑吧!
“去年主爷设宴款待大掌柜们时,方衍也有来,却没有找人向主爷敬酒。以往我们也在好几处宴会碰过面,每次有人围着主爷敬酒,方衍都会帮忙挡酒,好像知道主爷讨厌人家敬酒似的。这次他会主动挑唆别人向主爷敬酒,当然奇怪。”
“华佑的话提醒了我。铁庄主的寿宴上,方衍的确不像其他人一样围着华敏璁敬酒,虽然他当时是站在附近。”礼谦越想越觉得方言粕疑。
“听二公子此言,似乎并不是从方老板在午宴上的举止,看出他有嫌疑。”敏瑜不解地问。
“的确如此,我之所以认为方言粕疑,最初不过是直觉罢了。”
“直觉?”敏瑜的语气好像是在问:用直觉来入人于罪,会不会太草率了些?
“虽然是直觉,也是根据事实来产生这个直觉。我认为方衍有足够的动机绑架令弟。”
敏瑜振奋了起来,他们就是因为想不到绑匪的动机,以至于毫无头绪,没想到礼谦在这么短时间内就看出来了。“二公子直言无妨。”
“就像华小姐之前说的,绑架华敏璁的人是为了某种利益这么做,只是我们一时想不到对方是为了什么利益,所以只要知道绑匪图的是什么,嫌犯便呼之欲出。”他环视在场的每个人,确定自己的话都进入他们脑中后,接着道:“依在下愚见,绑匪在这个敏感时机绑架华敏璁,无疑是想制造一种情势上的混乱…”
“情势上的混乱?”邱总管喃喃重复。
“我们不妨做这样的假设:在别人眼里应该是闺阁弱女的华小姐…”他停顿了一下,美丽的眼睛里闪过一抹似笑非笑,似在嘲弄她表里不如一,令敏瑜微微发窘。“突然接到唯一的弟弟失踪的消息,定然慌得失去主张。身边虽有能干的总管帮忙拿主意,但查了几天,依然无消无息,只好在源兴行的大掌柜聚会上宣布弟弟失踪的消息,动员所有的大掌柜出主意寻人,然而也造成了源兴行内部的不安。这时候,方老板跳出来说,他认识很多朋友,愿意帮忙打探消息,过了几天,果然在英俊有为又热心的方老板多方奔走下,救回了失踪的华敏璁,华小姐于是深受感动,便以身相许了。”
华家主仆面面相觑,像是从来没想到会有这种可能。敏瑜在怔住半晌后,瞪着他说:“你…怎会这么想?”
“在铁庄主的寿宴上,令弟一宣布你与铁炽的婚约取消,方衍便迫不及待地提出自己的庚贴,希望娶你为妻。”礼谦定定地注视着她回答。“但他更清楚,凭他的家势想娶你为妻并不容易,除非他能造成出一种对已有利的情势,所以他绑架令弟,在你最孤立无肋的时候,挺身救回令弟,让华家上下感激,他便能顺理成章地娶到你。如意算盘虽然打得好,他却算错了你,还有我的突然来访,以至于功败垂成。如果真的是他绑架了令弟,此刻必然会设法去确认令弟还在他手上,再做因应之道。”
“真的是他吗?”敏瑜太震惊了。
礼谦没有给予肯定的答案,挑眉问:“你们有派人盯着他吗?”
“没有。”邱总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惊慌地答道。
“最好派个人去。”
“是。”这时候也管不了会不会冤枉人了,邱总管决定要抓住眼前唯一的线索。“他跟着几位大掌柜到船厂参观,华佑,你马上叫小虎子过去盯人,船厂那里有高三盯着,顺便知会他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