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过两年，我也随你一块辞官吧。”他慨。又说：“不是我有心阻扰你们，但既然沧溟兄当我是朋友，我一定得说实话。你们的恋情，我一向不反对，就算碔砆是男的，只要你们倾心相待，那便足够，为何要他扮女？颠倒就等于否决了碔砆过去二十多年的岁月，你让他恢复男装，别让旁人知情，也就不会再有人对碔砆心怀不轨，这样皆不也很好？”

“元泽，现下我要说之事，你听了，莫要惊慌，也别外传。”

七月厅里还在细嚼慢咽的谭碔砆听到叫声，缩了缩肩，喃：

“未来路？”

“沧溟兄，这样可好？好端端的一个男儿，竟然为了与你长相厮守，假扮女儿，他…毕竟曾是个翰林学士啊。”

“碔砆是学士之时，有不少姑娘见过她，如今她以我妻分现在京师，也无法与其他女眷相识。我想，过两年，辞了官回去，她的生活就不会只限在府里，能多些朋友吧。”他微笑，见段元泽仍说不话来，他轻叹：“这只是理由之一，真正原因是我对朝中灰了心，也心不在此了。”

聂沧溟停下脚步，望着段元泽，失笑：

“啊？什么事这么重要？”竟能逃他这个小收集王。“好好，我准备好了，你快说吧。”

“看不来什么？”心里已在盘算要如何说服谭碔砆扮回男装。碔砆扮女，则矣，但就是太自然了，他心里才觉得怪。一个男人怎能比女人还漂亮？

“原来你真是女的…哈哈…”终于笑不下去了。眉忽然一敛，非常正经问她：“碔砆，告诉我实话，你真是女的吗？”

她微笑，将心搁在一旁，端坐起来，开始默数。

段元泽瞪着她半晌，才大笑说：“与你相七年，竟然还看不你是女的，枉我自喻为京师小言收集者！没想京师最大的言竟是你…哈哈哈…”笑声连连，谭碔砆目不转睛看着他，他仍在笑。

聂沧溟笑，望着他。“若不真将你当朋友，岂会告诉你这些？前二日，碔砆还在赌，赌你必会在月底之前过府，你果然没让她失了望。”

“你还看不来？”

与京师的所有关系，让他知了，只会招惹麻烦。何况他对我的情太复杂，不让他知情是为他好。”谭碔砆笑。

“啊啊啊…”惊叫声响透整座聂府。

“好可怕的叫声，这叫声除了段元泽还会有谁？必是大哥跟他说了我是女儿。真是奇了，难我的女装真有这么难以置信吗？”

聂沧溟笑。“她若觉委屈，断然不会与我成亲。成亲之时，彼此约法三章，一是朝中之事，不论好坏，我必会与她分一；二则她可手我未来路…”

“什么？”

过了一会儿，门被打开了，段元泽冲来；聂沧溟跟在他后，向她摇苦笑。

聂沧溟笑：“碔砆原本就是女儿。她假冒男儿应试中探，以男儿之与咱们共事七年，但她的别是女，是个货真价实的娘。”

虽然暗暗动聂沧溟开始将他当知心好友，但对谭碔砆男扮女装一事仍有芥。

段元泽怔了怔，心里忽不舒坦起来。

聂沧溟瞪她一，笑意。

“你是说，假设我也没发现你，你与沧溟兄也不会告诉我，你压没死的事实？”终究他还是打不沧溟兄真正的内心吗？一起打过战，可以互托生死的，偏偏对他还是有所隐瞒。

“你别再胡生事，再扮回男装，只会徒惹事而已。”将段元泽引向厅外。“咱们先去前厅坐，碔砆随后就来。”巧妙地将厅门关上。碔砆趴在屏榻上看书的神态最是佣懒，男装如此，女装更甚，若非必要，他极度不愿给外人瞧见。

聂沧溟笑：“果然碔砆说得没错。她从未让人怀疑过，只有我看穿了她的别。”

“官场不能久留，也许再过两年我便会辞官。”

谭碔砆似笑非笑地望着他，笑说：“我怕你会嫌弃我现在的模样啊，万一你我换回男装，我怕大哥第一个就不允。”笑看了聂沧溟一，彷佛在说，从她第一天改穿女衫开始，他就不吝于赞，原来都是说假的。

－全书完－

“辞官？连你也要…”段元泽震惊不已。

也许在这个世上，能知聂沧溟心事的，唯有谭碔砆一人吧。

“沧溟兄，你变了好多，连这事也愿意告诉我，难你不怕我到散播碔砆未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