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之只得继续表演她的地理才华：“爷爷说，他打算尽快卖掉房到温哥华去。”

晚上，陈开友在饭桌上说：“星洲天气好比火焰山，房产贵不可言，男必须当兵。”

所有问卷都侧重数字：贵庚、收多少、教育程度…问卷可不关心谁是温柔的好人，谁是尽责的母亲，那些统统不计会。

“对，你说得对。”同事有惭愧。

又有人要买房，又有人要结婚了。

季庄问：“直布罗陀在哪里？直布罗陀的房都拿来这边卖。”

受了这样的重创照样若无其事妆扮妥当来如常生活。

之之拉一拉她“即使是，那也是人家的自由，自由社会，自由选择，自由行动。”

之之笑：“人家有弹劾我的自由，我有当他透明的自由，谁中伤我，我可以立即回骂，事后大家仍然好好活着，照样吃喝嫁娶，你说自由多好。”

之之混爬起疙瘩，连忙回到座位上。

之之笑，人人都谈论同样问题。

之之大奇“长安不易居呢，那边生活程度极。”

季庄看女儿一“呵”地一声。

之之接着自动说下去：“新墨西州在亚利合众国西南，它的西边是亚里桑那，东边是德萨斯。”

之之心里难过“骄矜的我们怎么会变成这样。”

中午偕同事去午餐，但见路上一条人龙直排向东边，不见龙尾，足足千来两千人。

她悄悄地看着左，又看看右，一颗心仍然忐忑，

“陈之你的观一直很通透。”

警察手持喇叭大声喝令市民切莫争先恐后。

有没有发觉年轻人的特长？忘记得快只是其中一项。

她俩买了简单的便折回写字楼，自玻璃窗往下看，人龙越接越长。

之之一看，果然，群众黑压压朝四方八散去，像芝麻似撒开。

“我们最近实在学会很多。”

之之的地理知识不错，她答：“直布罗陀是英国民地，位于西班牙南端，隔着地中海，对着北非的洛哥，它们之间便是著名的直布罗陀海峡。”

季庄骇笑“谁要去那地方。”

要走的尽管走，走走走，买到飞机票可以即刻走，走了之后，见瞄不对，要打回，来来粑迎回来十遍地都是聘人广告。

之之看过二次大战的纪录片，从飞机上拍摄逃难的人群，也就是这个样。

但是在这里，伤或许尚未止血愈合，不过，人人都已再度振作起来，颜笑都好过自怨自艾自怜。

换上别的城市，光是问为什么已经去掉一年，研究为什么又浪费一年，等到知永远得不到答案，三年已经荒废掉，怎么都不可能恢复旧观。

游行完毕，照样上班，叫完号，又到各领事馆去填表格，计划在海外置业，谁都不比谁更贵，谁也不比谁更鄙下。

手上的工夫不多，她把公司的标准问卷取改良。

“这是什么？”之之失声问。

“噫，人群散了。”

之之肯定李张氏会把孩养下来。

之之转过来，叹气。

“舅舅。”

季庄发呆“我这就去叫他回来，我要问个清楚。”

接着他一整个晚上都在房里骂人。

“我也是最近才发觉这一，尊重维护自由实在太重要。”

市为转运站的。”

呵伤还在血。

有人去打听回来，摇摇叹息：“拿新加坡移民申请表格。”

陈开友手上的筷郎当落地。

同事无言，双目憔悴地看着之之。

之之连忙喝一咖啡镇定神经。

多么悲哀，注重什么德育呢，都无人关心。

之之微笑“你也当然有批评他人的自由，这是本市最可贵的地方，一旦全民思想统一，还有什么趣味可言。”

之之知她必须尽快忘却她曾经参予过的这件事，否则心理压力更重。

闻讯前来候的市民一批一批涌上。

之之苦笑：“我妈教的，人多的地方千万痹篇。”

同事喃喃说：“蚂蚁一样。”

同事怒：“我保证这批人与当日示威游行的是同一批人。”

邻座有女同事低声与人通电话，说的却是实际问题：“屋价已往下掉了三成，要置业也是时候，看样不会跌至三折，失去这个机会，婚事又要往后挪，移民？往英国不如往土耳其。”

老祖父喝完汤，咳嗽一声，向之之打一个。